毫不知情的何岱带着女儿信中要求的物件匆匆赶往韩府,他不知道女儿在韩府到底出了何事,但女儿肯定是出了事。
韩府门口的家仆一脸震惊道:“何将军?!”
何岱颔首,顾不得多说就招呼着身后的佣人扛着几个大箱子往韩府进,家仆不敢耽搁,忙去书房找韩十四。
“晏晏!”
何岱雄厚的声音在院中响起,何晏之欣喜地跑出房,见父亲穿着华贵气派,腰间还挂着佩剑,身后则是乌泱泱一群自家的佣人。
她见这副场景,微微一愣。
她记得她只是让父亲带点东西来一趟啊,这怎么整出一副要打架的仗势。
“爹,你这是?”
“晏晏,爹来了!你别怕啊,有什么事就和爹说!”
何岱有段时间没见过女儿了,虽然眼下瞧着她面色红润,但越是这样何岱越觉得女儿是心里受了委屈!
书房门被打开,韩十四也被这般场景弄得一愣。
“何将军,这是?”
何岱与韩十四相视一瞬,韩十四还未来得及问好,何晏之便跑出来把自家父亲大人拉进了屋子,全程没与韩十四给过他一个眼神,也没有与他打过一句招呼。
韩十四站在门口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何晏之“砰”地一声关上门。
院中一阵风刮过,佣人们默默把目光移向韩十四。
他眨了眨眼,镇定地吩咐家仆将院中人先安置其他地方,随后退回了书房并关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
“爹!你怎么弄得像是来干架的啊?”
“嗯?”何岱反问,“不是你说带金银和修理工具吗?不是带上工具打人,然后赔钱吗?晏晏,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是和爹爹说啊!”
何晏之听了何岱的话哭笑不得,“爹!你说什么呢?”
“那晏晏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让你来赔礼道歉的。”何晏之小声道。
“赔礼道歉?”何岱震惊,“晏晏啊,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受了委屈可是要和你爹说啊,不要委曲求全,也不兴屈打成招啊!”
“爹啊,你又想哪里去了?”
“啊?还不是啊?”何岱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是!”何晏之又把他按回了椅子上,“是……是我那天不小心把韩大人府上的厨房给烧了点……想着让你过来帮我修补一下……”
何晏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低头绞着衣袖。
反观倒是何岱松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我说什么事情呢!不就是烧个厨房——等下!”他突然反应过来,“厨房?晏晏你进厨房了?”
何岱顿时紧张起来,对着何晏之就是一通仔细打量。
“没伤到你吧?你最近咳嗽厉害吗?怎么会让你去厨房啊?你这从小进都没进去过的地方,怎么一进去就烧火做饭了?”
何晏之缩了缩手指,“我没事的,爹,就还是因为想煲汤才不小心烧着的,不过还好只是烧黑了一片,我没事的,最近也不怎么咳嗽了。”
何岱听她说想煲汤,当即清了清嗓子,“晏晏啊,你也知道的,这人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擅长的,就有不擅长的!像你煲汤啊,咱们也可以换个别的试试,可能这个煲汤它就是你的短处!”
何晏之眨眨眼,清澈的目光里满是求知欲,“爹!那你觉得我的长处是什么啊?”
何岱被问住了,不自然地摸了摸胡茬:“嗯这个事情啊,它不是那么好说的,这种东西它是没有定论的嗯,像晏晏就——晏晏就可以更多的挖掘自身潜力,比如你以前喜欢的刺绣啊,围棋啊!”
何晏之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何岱自顾自地点点头,“晏晏啊,那我就先去安排佣人们干活了,院子里的金银你看着安排。”
话音刚落,他便又急匆匆地赶了出来。
好险!
他擦了擦额头,差点就让宝贝女儿失望了。
“何将军亲自来修咱们府上的厨房?!”
听到卓福的话,饶是见多识广、情绪稳定的韩十四也绷不住了,他惊呼出声反问道。
“是的,大人。何将军现在就在后面呢。”
韩十四急急放下手中的毛笔,顾不上溅在纸上和衣袖处的墨点,起身就大步奔向厨房。
“我不是让你们昨日就找人修厨房了吗?”韩十四道。
“确实已经安排人了,昨日半日没修完,说今日紧着再有半日就够了。”
卓福跟在韩十四身侧解释道。
“定是她当真了。”韩十四加快步子。
主仆二人走到厨房时见自己府上找来的工人们都被强制夺了工具站在一旁,里里外外拿着工具进出的人都被换了何岱带来的人。
韩十四走到何岱身侧,恭敬道:“何将军。”
何岱看了一眼他,勉强应道:“韩大人来了。”
韩十四了然,笑笑道:“何将军,许是何小姐误会了,我并不是那意思,左右不过一间厨房而已。”
何岱冷哼一声,“晏晏说让我速来,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只听我家晏晏的。”
韩十四看了眼太阳,“何将军,您看巳时已过,我们不妨先去用个午膳?”
何岱盯着往来的佣人:“韩府的厨房还没修好。”
“就是因为没修好才更要去!”韩十四道,“何小姐也还没用膳。”
何岱睨了一眼他,有些松动:“都订好了?”
卓福见状凑上前,“大人!醉春楼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何岱转身背过手,“去备车,我去叫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