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曷事无巨细地把过程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又动了气，暴躁起来说：“可恨那石元庆目中无人，给本王甩尽了冷脸；本王都忍了，暂且让他猖狂几日。
拓跋皋顺利打下晋阳，只因事先安排了士兵混进城中，出其不意夺了城门；既然他允诺了羯部之人可以自由出入晋阳城，本王就忍耐到拓跋皋离开，到时候就以其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在城内埋下伏兵，里应外合，再把晋阳城夺回来。”
右王后说道：“那个张敬客，到底是不是与石元庆一伙的？昨晚他自告奋勇，提出要陪大王进城，这都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
汲曷摇摇头说：“看着不象，石元庆想要扣人的时候，大国师看起来很震惊；此外他还在席上处处维护本王，因为替本王试毒而与石元庆翻了脸。
石元庆给本王装了枣花糕的食盒回来，王后没吃过这种精致点心，不妨拿过来尝尝。”
右王后赌气说道：“臣妾不吃阴险小人送的东西——万一里面混进几块有毒的怎么办？大王最好也别吃，不如让人拿出去扔掉。”
汲曷笑道：“他若有心下毒，本王也不能活着回来；如今他羽翼未丰，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他名义上的老子下手；如果那样的话，他连现在的一万将士也留不住；不过既然王后心里反感，扔了又太过可惜，不如赏给底下人罢了。”
右王后听了，立刻叫进人来吩咐道：“把食盒里的点心，先扔几块喂狗，若是安全无毒，你们就拿下去分吃了吧——一旦有人吃后腹肠不适，马上禀报上来。”
传令兵答应一声，喜滋滋拎着食盒走了。汲曷又说道：“晋阳城中热闹繁华，以后部族里喝不完的牛奶、羊奶，酥茶、乳酪，尽可以拿到城中交易。
只是怕有人贪图安逸，会想着搬到晋阳城里居住，王后回头跟丹儿交代清楚：务必把两军将士看好，下令族中百姓，不得阖家同日入城。”
右王后一一答应了，两人又说些别的闲话，一会儿传令兵回来报告，说枣花糕都分发吃完了，没有人出现异样。
汲曷点头说道：“就知道那厮不会蠢到明目张胆地下毒，本王回来的路上，可能是因为又动了气，隐约又有些胸痹症状，只觉心跳得厉害，竭力试着转移了心思，才觉得好些，现在胸口还是有些憋闷。”
右王后慌忙说道：“那就不要再想烦心事了，大王把心放宽些，躺到床上睡一觉吧？”
汲曷答道：“身上是没大有力气，歇息一会儿也好；本王有些口渴，王后派人取些酥酪茶进来——这次去赴宴，堂堂晋阳府衙里，竟然连壶酥酪茶都没有，酒宴上给喝的只是清茶，寡淡无味的。”
右王后喊人取来酥酪茶给汲曷喝了，安顿他上床躺下，自己拿了条绣到一半儿的腰带，守着他坐在床边刺绣。
躺下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汲曷就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还跳一拍漏一拍似的心慌，胸口象堵着一团棉花，有些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