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神……会亲自来取回……她的……眼睛……”
话音刚落,血祭祭司的能量身躯彻底化作点点红光,消散在空气中。那座被净化的法阵也失去了所有光芒,变成了一地无意义的灰烬。
冰川节点,被摧毁了。
秦瑶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句“取回她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萧明初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结束了。”
“没有。”秦瑶抬头,银色的瞳孔中映出他的倒影,“他说,我打开了囚笼。”
她看向那头被自己亲手锁住的远古巨兽。
“我感觉,它还在看着我。”
冰川的震动停歇,但空气中的寒意却未曾消散。秦瑶单膝跪地,银色的空间符文锁链依旧紧紧束缚着那头远古巨兽,她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体内的剧痛。
“结束了吗?”林风放下战术步枪,枪口还冒着能量的余温。
李岩的重盾依旧立在地上,他没有放松警惕,注视着血祭祭司消散后留下的那片灰烬。
“没有。”秦瑶抬头,她的瞳孔中,银色的光芒还未褪去,“他说,我打开了囚笼。”
萧明初扶住她的肩膀,将一股温和的源火之力渡入她体内,缓解她濒临枯竭的能量。他看向那堆灰烬,暗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浮现。
“他的精神核心还没有完全逸散。”
秦瑶立刻会意:“你要解析它?”
“这是最快的办法。”萧明初的决定不带任何犹豫,“找出其他祭司的位置,还有他们那份古老契约的秘密。”
“我来稳固。”秦瑶没有多问,她忍着虚弱,伸出另一只手。空间之力在她掌心汇聚,形成一个无形的、扭曲的球体,将那片灰烬笼罩。
萧明初的暗金色火焰探入其中。这一次,火焰不再是毁灭性的净化,而是化作亿万道精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筛选着那些即将消散的能量碎片。
这是对“深黯净化”领域的全新应用,一种极致的掌控。
“他疯了。”秦瑶的精神波动传入萧明初脑海,她感受到了那残存意志中的混乱,“全是毁灭和献祭的念头。”
“拨开这些,看本质。”萧明初回应,“看他的力量来源,看那份契约。”
在萧明初的引导下,秦瑶的感知也沉入其中。她看到了,那是一份无比古老、结构复杂的黑暗契约。它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活的、寄生在七大祭司灵魂深处的维度法则。
“这份契约……和世界之核的封印机制有共鸣。”秦瑶说出了她的发现,“它们源于同一种逻辑,一种古老的封印术。只不过,一个是用来保护,一个是用来奴役。”
“能被奴役,就能被解放。”萧明初的判断很直接。
就在他们深入解析的瞬间,那精神核心的碎片中,一股宏大的、冰冷的意志陡然苏醒。
周围的冰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世界崩塌的幻象。大地撕裂,天空燃烧,无数人在哀嚎中化为灰烬。深黯之母的意志,正是血祭祭司提到的反制手段,它通过扭曲感知,试图用最纯粹的绝望污染他们的精神。
“又是这套。”萧明初的精神传音毫无波澜。
暗金色火焰猛然一涨,却不是向外扩张,而是向内收缩,【源火净世】的力量凝聚成一点,精准地刺入了幻象的根源。
幻象瞬间破碎,露出了被其掩盖的契约核心。
“我看到了。”秦瑶的身体一震,她的血脉在这一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共鸣,“解除它的方法……”
她的精神力在萧明初的源火保护下,与契约的结构纠缠在一起。她守门人的血脉,在这种共鸣中再次觉醒。她发现自己不仅能感知到契约,甚至可以……模拟它。
“你的血脉是‘钥匙’。”萧明初说。
“你的净化之火是‘力量’。”秦瑶接上他的话,“契约是通过维度锚点,将祭司和深黯之母连接。要斩断它,不需要杀死祭司,只需要在锚点处,用我的血脉之力模拟出‘开锁’的指令,再用你的源火烧毁连接的‘锁链’。”
这个发现让整个行动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
“也就是说,我们有机会争取他们?”林风在外部听着他们的精神交流,提出了疑问。
“不。”秦瑶否定了这个想法,“契约里有后手。一旦被强行解除,祭司本身会被母神的意志反噬,成为一个不稳定的能量源,甚至可能直接被远程引爆。我们不是在拯救他们,是在削弱母神的力量。”
“找到一个,就能废掉一个。”李岩总结道,言简意赅。
“第一个目标在哪里?”萧明初问。
秦瑶闭上眼,血脉的共鸣让她能模糊地感知到其他六个契约节点的方位。银色的符文在她眼前流淌,最终,其中一个变得清晰起来。
“南美,亚马逊雨林深处。那里有一个S级的界门,也是其中一位祭司的维度锚点。”
“那里的教团势力很强。”林风立刻调出资料,“黎明防线在那边损失惨重。”
“强,才更说明它的重要性。”萧明初做出了决定。
他收回了暗金色的火焰,血祭祭司最后一点精神核心彻底化为虚无。
秦瑶也撤回了空间之力,她摇晃了一下,被萧明初稳稳扶住。
“你的能力……”萧明初开口。
“正在觉醒。我能感觉到,我的血脉不只是‘门’,也是‘锁’。它记录了许多古老的封印法则。”秦瑶抬头,看着那头被自己封印的远古巨兽,“比如,如何锁住它。”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先离开这里。”萧明初下令,“我们必须把这个情报告诉灵萱。全球的战略都需要调整。”
“等等。”秦瑶忽然按住他的手臂,“契约的记忆里,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
“一个印记。”秦瑶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它不属于深海教团,也不属于任何已知势力。但我的血脉对它有反应。一种……同源,但又敌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