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雷诺制止了她。“这不是能量层面的问题。我们无法干涉。这是他自己的战斗。”
“那就看着他死吗！”李岩咆哮起来，他挣脱雷诺的手，向萧明初冲去。
“队长！”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萧明初的肩膀。但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极寒与灼热的恐怖力量爆发开来。
轰！李岩整个人被直接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石柱上，巨大的塔盾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他滑落在地，吐出一口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神殿内，以萧明初为中心，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成型。空气中，时而凝结出冰晶，时而腐朽为黑灰，时而又被金色的火焰点燃。
“必须阻止他！”秦瑶咬破舌尖，用剧痛强行压榨着自己的精神力。“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一个规则层面的奇点，把我们所有人都拖进去一起湮灭！”
她双手合十，再猛然张开。她身前的空间被撕裂，一个漆黑的，绝对静止的空间裂隙被她强行打开。
“雷诺！帮我把他推进去！放逐到虚数空间里！”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虽然这等同于宣判了萧明初的死刑，但总比所有人一起死在这里要好。
雷诺看着那个在三种力量撕扯下，身体已经开始出现部分“虚化”的萧明初。
他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而且，那不是‘朱雀神火’的熄灭方式。”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到了秦瑶身前。
“这种火焰，一旦失控，只有两种结局。”
“烧尽敌人，或者，烧尽宿主。”萧明初的精神世界里，已经是一片火海。暗金色的火焰，不再是他的武器，而是他的刑场。
水之法则化作亿万吨的海水压下，却在接触火焰的瞬间被蒸发。深黯诅咒化作吞噬一切的黑雾涌来，却被火焰烧得节节败退。朱雀神火的意志，只有一个最纯粹的念头。净化。净化一切。包括他自己这个被“污染”的宿主。
【宿主，放弃融合！立刻排出所有外来法则！这是唯一的生路！】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你的灵魂本源正在被焚烧，再过十秒，损伤将不可逆转！】放弃？萧明初的意识在火海中挣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那股力量，他为了对抗理事会，为了获得更强力量而强行夺取的力量，正在杀死他。他想起了陆沉的警告，想起了魏延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质询。
如果现在放弃，他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甚至更虚弱。下一次，当理事会的人站在他面前，要求解剖他的时候，他拿什么来反抗？用那句“我是英雄”吗？不。他拒绝。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后退。哪怕是走向毁灭。
“闭嘴。”他的意志，在火海中发出了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回应。
【……宿主？】
“我说，闭嘴。”萧明初的意志，强行切断了与系统的交流。他不再去压制任何一方。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放开了对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控制权。
他任由那三种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行最野蛮，最原始的冲撞。
与其被动地被撕裂，不如主动引爆一切！
“他疯了！”雷诺失声喊道。他感觉到萧明初体内的能量冲突，在瞬间攀升到了一个无法计算的顶点。不再是互相攻击，而是开始进行一种毁灭性的融合。
萧明初跪在地上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他的皮肤，寸寸碎裂，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流淌的，混合着三种颜色的光芒。
他的身体，正在变成一个纯粹的能量体。一个即将爆炸的，法则炸弹。
“快走！”雷诺一把抓住还想尝试的秦瑶，另一只手捞起重伤的李岩，向神殿入口冲去。这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战斗。留下，就是死。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神殿断口的瞬间。身后那股狂暴到极致的能量波动，戛然而止。一切都停了。雷诺和秦瑶僵硬地回过头。
他们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萧明初站在神殿中央，他身上的所有异象都消失了。皮肤恢复了原样，眼睛也变回了正常的黑色。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垂着头，一动不动。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只是一场幻觉。
“结束了？”秦瑶虚弱地问。雷诺没有回答。他没有感觉到任何胜利的气息。他只感觉到一种极致的，深入骨髓的……空。
萧明初体内的那三种力量，都消失了。不是融合，不是平息。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口气全部吃掉了。萧明初缓缓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口。那里，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空。
神殿内的一切能量波动都消失了。萧明初体内的那场法则战争，以一种最彻底的方式结束。他只是站在那里，身体完好无损，却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雷诺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安全距离之外。他没有去探查，但他活了数百年的感知告诉他一个事实。
“他死了。”
雷诺的宣告，让刚刚扶着墙壁站起来的秦瑶身体一晃。
“不可能！”
她拒绝接受这个结论。
“刚才的能量反应那么剧烈，现在只是平息了！他一定只是脱力了！”
“不是脱力。”
雷诺摇头，他的表情是一种面对自然法则的肃穆。
“他的心脏停了。他体内所有的力量，不管是那三种至高的力量，还是他自身的生命力，都消失了。不是被击败，不是被压制，是彻底的归于虚无。”
李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胸口的装甲凹陷了一大块。他打开了自己战术终端的生命监测功能，对准了萧明初。
屏幕上，所有读数都是零。
心率：0。
能量波动：0。
灵魂反应：0。
“不……”
李岩看着那一片代表死亡的红色数据，整个人都僵住了。
秦瑶不信。她强行催动自己最后一丝精神力，银色的空间丝线再次探出，小心翼翼地向萧明初延伸。
这一次，没有被任何力量阻挡。
丝线触碰到了萧明初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