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后!”山猫下达指令。他清楚这种级别的力量失控,寻常手段根本无法介入。
黑色的火焰从萧明初的印记处蔓延出来,在他皮肤上形成诡异的纹路,与原本的金色符文纠缠在一起。一股毁灭与绝望的意志试图占据他的脑海,那个属于深黯之母的意志在低语,诱惑他放弃抵抗,拥抱这更强大的力量。
“放开……你会得到一切……”
萧明初的意识在剧痛中沉浮。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
“不对!”秦瑶忽然开口,她一直闭着眼睛,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感知萧明初的身体状态上。
“什么不对?”林风急切地问。
“能量没有在单纯对抗!”秦瑶的宣告让所有人一愣,“它们……在融合!一种混乱的,没有引导的强制融合!那股黑暗意志正在以融合的方式,彻底污染他的源火!”
“那该怎么办?强行打断它?”李岩问道。
“不行!”秦瑶断然否定,“现在它们已经缠在一起,强行打断,他的身体会第一个崩溃!我们不能对抗,只能疏导!”
“疏导?你说得简单,怎么疏导?”山猫回过头,他无法理解这种超出了常规战斗理论的状况。
秦瑶没有回答他。她走向萧明初,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她能清晰地“看”到,萧明初体内,空间结构都因为能量的冲突而变得不稳定,随时可能塌陷。
“萧明初!”秦瑶的喊声清晰地传入他混乱的意识,“放弃压制!不要再对抗那股黑色的力量!”
这个指令让萧明初的意志出现了片刻的停滞。
“你在做什么?这会害死他!”林风试图阻止。
“相信我!”秦瑶的坚持不容置疑,“你越抵抗,它就越狂暴!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它当成你身体的一部分,试着去引导它!”
“引导?”萧明初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是的,引导!”秦瑶的双手在身前张开,无形的空间之力开始汇聚,“我会用我的能力,在你体内开辟一条临时的‘河道’。你要做的,就是把金色和黑色的力量,都引到这条河道里,让它们在那里完成融合!”
这个方案太过疯狂,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无法接受。将两种对立的恐怖能量引入一个更狭窄的空间进行融合,这无异于在身体里引爆一个能量炸弹。
“这太冒险了!”李岩沉声说。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秦瑶回应,“要么看着他被污染,要么赌一次!”
深黯之母的意志也察觉到了秦瑶的意图,它加大了侵蚀的力度。萧明初的身体猛地弓起,更多的黑色火焰从他体内窜出,运输艇的金属内壁被接触到的瞬间就开始腐蚀、液化。
“警报!船体受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运输艇猛地一震,开始急速下降。几分钟后,舱门在剧烈的晃动中打开。
金陵的地下机库到了。
萧灵萱早已等在外面,她冲上运输艇,立刻就看到了舱内混乱的景象和正处于崩溃边缘的萧明初。
“秦瑶说的,是真的?”她没有丝毫慌乱,直接向秦瑶确认。
“是真的。”秦瑶额头渗出汗水,“我需要你的力量,只有我的空间引导不够。融合会产生巨大的能量风暴,需要你的冰神蝶之力来‘降温’,维持结构的稳定。”
萧灵萱没有半分犹豫。“哥,”她走到萧明初身后,将双手按在他的背上,“信我们。”
纯粹的极寒之力注入萧明初体内,暂时缓解了经脉中灼烧的剧痛。
“开始吧!”秦瑶宣告。
她将双手虚按向萧明初的胸口。她面前的空气扭曲,一道道空间之力被她精准地抽离,编织成一个复杂的、立体的管道结构,无视物理阻碍,直接烙印在萧明初的能量核心周围。
“河道构筑完成!萧明初,就是现在!”
萧明初的意志在妹妹和同伴的支持下重新凝聚。他放弃了对黑色能量的全部抵抗,转而用尽最后的精神力,将体内失控的朱雀神火和深黯之力,主动推向秦瑶构建的那条空间河道。
两种力量进入河道的瞬间,一场无声的爆炸在萧明初体内发生。金色的秩序与黑色的混沌疯狂绞杀,能量风暴试图撕碎一切。
“稳住!”
萧灵萱将冰神蝶之力催动到极致,白色的霜华覆盖了整条河道,将狂暴的能量波动强行压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萧明初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战场。他的皮肤上,金色与黑色的纹路交替闪烁,明灭不定。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当最后一点狂暴的能量被抚平,那条由空间之力构成的河道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悄然消散。
萧明初体内的能量风暴平息了。
他缓缓站直身体,睁开双眼。
他体表的金色火焰已经变了样子。那不再是纯粹的金色,其中掺杂着无数细密的黑色丝线,形成了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内敛的暗金色。
他伸出手,一团暗金色的火焰在掌心燃起。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比之前强大了数倍,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它不再只是单纯的净化,还多了一种吞噬与转化的特性。
深黯净化。
“成功了……”秦瑶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一下,被旁边的林风扶住。
萧灵萱也收回双手,脸色苍白。
萧明初没有说话。他看向舱室角落里一小块被腐蚀的金属,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纯粹的深黯能量。他心念一动,掌心的暗金色火焰飞出,覆盖在那片能量上。
没有焚烧,没有爆炸。那丝深黯能量被暗金色火焰接触后,直接分解、消融,最终化作最纯粹的能量,反哺回火焰之中。
力量的运转完美无瑕。
但萧明初却感觉不到任何喜悦。他清楚地知道,那股属于深黯之母的意志并没有被消灭,而是与他的力量融为了一体,沉睡在他印记的最深处。
他得到了更强大的力量,也埋下了更可怕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