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这是?”烟雨宁看过那把剑再看纳兰均,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后,文轩和文睿都是朕的儿子,谁都是一样重要,今天是文睿朕将它就给文睿,要是文轩,朕,一样会给他。”这一番公平公正的话烟雨宁不敢完全相信,谁能摸得透一个帝王的心呢?
“好了皇后,文睿得早些休息,随朕出去吧。”这番话倒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当家人,不打扰儿子休息,这一国之主给他们的震撼比以往还要多,真当提及旧事,一个再多么坚强、威武的人都会变得感慨万千。
“是,文睿,母后走了,好好休息。”烟雨宁替他带上门,随即去追那个先行的高大的身影。
纳兰文睿独自在床,他不是没想过三妹的处境,听母后分析一番更认识到他所想的还不够严重细致,三妹不能拿来赌,若她真因为自己出了事,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手抓起腰间那和玉佩在一起的玉带,红色的线揉结成一只蝴蝶,鲜艳的颜色已不复,还记得三妹在他生辰的时候送他的,他说喜欢,三妹便每次都会弄出个新鲜模样给他,这个,是她十岁的时候第一次学会编玉带,手法显然不娴熟,笨拙,却是他认为最珍贵的玩意,其他的都好好的收藏着,不舍得拿出来。
“三妹,二哥恐怕不能亲手杀了那无情无义负心汉……”纳兰文睿叹息,他却不知道他记挂的人儿正在几十里外的浩月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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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吗?”主帅帐篷里,南宫琪烨轻声问那个俯身趴在桌上的人儿,他去拿会儿水,这家伙就累的睡不着了么?
趴在那恬静的人一声都没吭,看来是睡着了,他收敛了脚步和气息走近,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自个儿心里也随着她安稳下来。
他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乖僻的睡颜,想象不出今天那个感觉是要去赴死一般的气壮山河,坚决的跟在他身后偷偷盯梢似的,呵呵,南宫琪烨看痴了,也看笑了,她就这么不相信他吗,真是,可气。
他看了不知道多久,趴在桌上的人儿酣睡的动了动,他含笑的眼眸温暖的包围着她,摇摇头,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这一抱宛若手中的是这世上的至宝,小心翼翼的样子将她放在已经铺好的软塌上,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将被褥盖好,遮盖住她的光华。
将她放置好自己才脱下衣袍更为轻巧的掀开被子像个动物一样的钻了进去,某爷汗颜,自己都是为了她才会这般……憋屈的样子!
他极为仔细的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情不自禁的想抚上她白皙似雪的脸,纠结一番又放弃了,她该是要发现了,有时候觉得自己女人还是笨一点,弱一点好阿……
习惯自然的挽过她的纤腰,这点他倒没觉着会搅醒她,有美人在怀,某爷自然闭上眼睡着。
蓂香眼皮微动,而后又平静如常,保持着自己平稳的呼吸,亮开了眼,帐内的灯火早灭了,睁眼触碰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只有身体旁传来的灼热感才让她从眼前无尽黑暗中停止思绪,而后又重新闭上眼,敛去眼中的繁杂。
“睡吧……”一声弱不可闻的低音摩挲着蓂香的耳旁,她到底还是被发现了,这也不是意外。
睁开眼,而后又重新闭上,片刻发出更低沉的声响,“……嗯。”
寥寥无几的字数凑成的对话却是隐含了千丝万缕的话语和错综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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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好似诉情的女子?呃,大错特错,正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离着浩月不远的黑暗处,寂静幽黑的骇人之处,悄无声息的飞过数道人影,在鲜少的吝啬的月色下若隐若现的露出残影,连旁树枝上的飞禽都不曾发现,施展着轻功跳跃前行。
不久便齐齐落在一棵粗壮大树上,他们眼前可以清楚的看到浩月的士兵,分布聚集的帐篷,在外巡查的士兵却是发现不了隐匿在黑夜树影中暗藏杀机的人影。
他们无声的摆着手势,对着暗号,默契的坐落在这棵树上一动不动,正如生长在树上的树叶一般,寂然无声。
不久,二更天的时候天边微亮,有早起解手的士兵,他朦胧的寻了那棵不远的大树,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周围还是被白茫茫的雾气弥漫缠绕着,树上冰凉的露水滴落在他脖颈处,这突然刺骨冰冷的刺激让他浑身机灵一阵,朝树上看去,却是满眼郁郁葱葱翠绿色的树叶枝繁茂盛,他无力的提好裤子,转过头回去。
待天边露出微醺的阳光,这塞边更是太阳升的极其早,精神抖擞的士兵都开始一个个整装待发。
随处可见啃着硬邦邦干粮就着冷水喝的士兵,他们是有馒头的,只不过几天前因为大雨引发山洪毁了一个粮仓,索性先吃这干粮,剩下的只等这场战结束才开始配粮,这粮食均不归南宫琪烨管,交给粮仓管理的士兵,他自然明白,这管理的他只设立了一个,若他管的不合理,自然会遭到其他人的“反抗,”而有人逼迫他,其他士兵更是会不服气,总之这法子起码没有出过什么事,起码是在他带领的情况下,其他人?他才不会管。
“醒了?”这句话传到蓂香耳朵里甚是熟悉,水莫烟“绑架”她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令她有种想要看看面前的人是谁的冲动,睁开眼自然而然是某爷笑的春风渡的俊脸,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此刻的脸和水莫烟出奇的相似,当然是隐含的意思上。
她习惯的要穿衣服,掀开被子却是看到依旧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是有些被压出来的褶皱,微微蹙眉,自己……好像有几天没……洗澡了。。
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身上有异味,嫌弃的样子让她迫不及待的要好好洗漱一番,惦记着纳兰的事,竟是将自己搞得邋遢了一般。
可她又不能直说想洗澡,她当初偷跑到纳兰军队去玩是知道的,士兵除非实在是有空,否则一定要等到打完战才会洗澡一次,干巴巴的用盆里的水洗了把脸,却是觉得哪里都开始脏起来了……
见她愣在那,南宫琪烨失笑。
走了过去,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还是偷听了她的心思,缓缓搂着她的背,“香儿,今天晚点为夫带你去洗澡,嗯?”
“……!!!”蓂香睁大了眼,他……真是太可怕了!惊讶之余慌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逃脱了他的怀抱。
却是在他身上闻到淡淡清幽的……香气!怎么可能?!蓂香略带幽怨的目光瞧着他,他一定是偷偷洗澡了,一定是!!
顺着她探寻的目光某爷回以微笑。
拿起桌上的食物连看都不看就咽了下去,结果……
“咳咳……”蓂香又一次憋的通红的脸,着实让他不省心。
他急忙走过去,顺便倒起水,拍着她的背。
“好了吗?”他轻声询问,依旧拍着她的背。
“用……用力点……。”她好不容易抽出点气说话,脸颊自然染上不下的红晕,这轻声的像是快断气的破音,却是花费了她好多力气。
“这样呢?”南宫琪烨像个仆人一样“照顾”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嗯……嗯。”她接过水,呜咽般的应答。
……帐外听着这里面无尽暧昧令人遐想的对话,须成不自然的别过头,主子大早上的都……
待里面无声,脚步出来,蓂香脸上还是那抹令人怀疑的红,须成看过主子依旧丝毫没有变化的精神,他异样的看着南宫琪烨……
“想什么呢!”身后突然出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侯时出现在他身后。
“咳,你怎么出来了?”须成看他脸色还是有些白,显然没有完全恢复。
“哎,小成成不在,我自个儿自然无聊。”话罢用一种极其令人不适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看着须成。
“收回你那猥琐的目光,老子不是你能肖想的。”须成傲娇的别过头,转身不理他,追主子去了。
“我呸!你那老胳膊老腿的谁去肖想你。”侯时这一句像是要昨夜饭给吐出来。
须成暗笑,背朝着他摆摆手,表示他去了,也是道别吧。
“你别给爷我丢脸,别带一身伤回来还得小爷我给你治。”虽是鄙视带着不屑的语气,这也是他们特殊的方式,像个女人一样墨迹么?他们有的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话,丝毫不弱于那深情万分的话。
侯时唇边勾起笑意,别给爷丢脸,爷自己的伤还没好呢。
“上来!”他伸出手,蓂香却走神了。
南宫琪烨一个弯臂就将她抱了上去。
“诶?”蓂香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一花就被他弄了上去。
她坐在前面,却是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入眼底,了如指掌。
“坐好了,走!”南宫琪烨这次连命令都没有下,一个踏马就带着她冲了出去,留下须成还愣在原地慢了一拍。
他感觉到瞬间无助……忍着胸口的些许不适,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前进!!!”胸腔还回荡着余音颤抖,他的胸阿。。老子以后得啥后遗症,这媳妇就娶不到了,眼巴巴的望着不远处带着女人非奔似的离去的潇洒身影。
短短的距离却是离纳兰皇城越来越近了,蓂香可以感觉到从内心一点一滴渗透出来的灵魂都要被它召唤出去了。
身旁已是开阔的大道,不远处便是那红墙碧瓦的皇宫,熟悉的刻到了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他日,她盛装出嫁,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和满腹怀抱,今日,她戎装出席,却是丝毫看不清前方的路,满是迷茫和落空的心。
黑压压的阵势,两军又一次争锋相对。
“香儿,到后面去。”南宫琪烨护着她下马,她却是想看一眼远处的亲人。
“太子妃……。”须成随后来了,蓂香只愿退后几步,又似乎想起什么,往旁走了几十米,差不多侧身于军队。
“别让她出来。”南宫琪烨叮嘱须成一句转身上马。
“是!”
南宫琪烨一扫前方纳兰大军,阵势前头果然看到一银甲统领,两人都如同在茫茫荒野看到对方产生了嗜血的兴致,风拂过两军萧瑟的旋律奏响了这一曲英魂杀戮。
纳兰文睿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人,手中握紧了武器,浑身的气息变得更为凛冽严谨。
今日,他不取对方性命,捉住他即可,而南宫琪烨却也是这样想的……双方不用尽全力的战场,是一片怎样的萧何?
“摆阵!”纳兰文睿架马隐退,指挥着士气高涨的军队,迅速的开始移形换影。
而这纳兰军队却是规规矩矩的摆成了四方,一点都没有变,可纳兰文睿知道,他这四方八卦却是全图整齐的阵法,内芯就不知道有多复杂,操练起来他只能一块一块训练,融合在一起竟是异常的和谐,有着取长补短的功效。
这边意气风发的备好了阵势,而南宫琪烨却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动,自然身后百万雄师也不懂,纳兰文睿始终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样子。
这一时令人胆战心惊的战势却平静的非常……
“诶,该不会他们不敢打了吧?”纳兰兵甲。
“他们一向诡计多端,肯定有诈。”纳兰兵乙一副高深莫测的揣摩。
“我看那南宫太子还不就是个软蛋,欺负我们人少,看到这阵势吓着了。”
……这边喧哗,那边自然也没闲着,他们奇怪了,太子为什么还不下令,他们不能不听军令……
蓂香盯着看了好一阵,她却是没见过二哥的这种没有阵法的样子,而南宫琪烨一反常态的没有主动进攻,她也没有怀疑是他有所动摇,这个男人的强大,是她无法想象的。
纳兰文睿在军后方,前方还是没有发生改变,南宫琪烨怎么还不出兵?他这是拖延时间,该拖延时间的也是纳兰这边,那他这是……看出了什么?
想到这点,纳兰文睿抬高了眼观察着浩月那伫立最前方的人,眯着眼,他想不出南宫琪烨的心思。
他这阵易守难攻!可以说是特别难攻!他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将它研究一番稍加改进后拿来用,可以说是专门拿来对付南宫琪烨的。
可这四方八卦阵却有着不是弱点的弱点,却又是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能守!也就是说他摆好的阵法形成一张大网,而这网上的每一处网眼都有一个士兵组成,所以说他们是不能错位的,一但离开一点,都会使这阵发生微妙的变化,这看似小的变化足以令他阵法最后不能启用,攻而自攻,溃不成军……
所以,纳兰文睿在等,一但对方动手那他必定会是赢的一方,而那南宫琪烨偏偏一副按兵不动的样子,这让他心里的胜算渐渐缺失,莫非他真的看出了什么,这四方阵是再普通不过的阵型了,真的被他一眼看穿了?纳兰文睿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消磨,心里渐渐没了谱,这时他倒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进攻了,他其实可以等,却又觉得等不起!三妹在他们手里,他若不尽早抓到南宫琪烨难保南宫麟会趁入侵纳兰的时候,杀了三妹!
想到这纳兰文睿的耐心又消磨了一分,他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引浩月进攻,而他一轻举妄动则立刻陷入死局,他又怕自己焦躁不安会被南宫琪烨彻底掌握,所以僵直的正坐于马上,和南宫琪烨一起等……
是否,要用激将法?
纳兰文睿吩咐身旁的人两句,那人点点头,便下去传起了密令。
不出一刻钟,纳兰后排士兵开始嚷嚷,“浩月废物!浩月废物!”这如同病毒一样的传染,顿时整个纳兰军队开始了响彻云霄的呐喊,“浩月废物!!浩月废物!!!”
其实纳兰文睿对这激将法是抱不了多大希望的,以南宫琪烨的一些传闻,他应该绝不是等闲之辈,会中这激将法?他确实不敢肯定,但他这样做了难免被他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兵行险招,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废物!废物!!”从不远处传来的声响传到这边依旧听的响亮,自然对浩月一群英勇的将士起到煽风点火的作用。
蓂香在右,看的一清二楚,纳兰国此刻的阵势不便令人怀疑,连她都心生疑虑,南宫琪烨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他……
“前进!!”南宫琪烨却是率领着他们过去了,好像不曾有过顾虑,就是被纳兰给激怒了。
纳兰文睿见他终于动了,不免舒了口气,心里的警惕稍稍降低了,他还是不能真的相信南宫琪烨,准确的说是相信自己,他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气势,自己真的可以一举将他拿下么?反倒觉得他不过来倒才正常。
这样想着,浩月的军队先是以马速前进,距离不到五十米后,他们却降低了速度,以步行前进。
距离一点一点的缩短,纳兰文睿的表面异常冷静,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胸膛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期待又有点不安,几乎是数着他们的步子和米数。
哪怕最后二十米浩月的军队还是没有要冲锋的意思,这一切都开始变的异常,场面变得不了控制。
十米!浩月的军队倾刻停下,两军对视,前方的纳兰军队可以清楚的看到浩月的士兵,还有那个与生俱来压迫着他们的神经的南宫琪烨!他是不可忽略的强势存在,这令前排的士兵心中仿佛从灵魂深处涌然而出的畏惧和敬畏……
他一身黑色战甲极其沉重的气息,宛如从地狱降临的天神,庄严肃穆,却是带着万丈寒潭的丝丝寒气,逼人的眉宇更是不怒自威,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令人不敢质疑。
以南宫琪烨为首,身后大军更是犹如他身后的披风,随风摇摆,摇曳强势,两股军队如同两股气流冲击在一起,地崩山摧!
蓂香为这“近距离”的接触都捏了把汗,南宫琪烨这尊大佛的确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了的,可她平时……从未见过他如此。
这区区十米,临界点一般的存在,现如今谁多跨一步,都是死!
纳兰军队不敢大意,备好阵法,相比他们紧张的气氛,浩月的士兵个个昂首挺胸不曾动过武器。
他还是看出了什么……纳兰文睿不是很失望,相反他对这场仗的胜负更为期待和看重,既然他知道了,那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破了这四方八卦阵的,据他所知,还没有破解方法,起码他在学习破解的时候没有破解方法。
距离如此短,基本是不存在僵持不动下去的情况,纳兰文睿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怕错过一个细节。
那边,南宫琪烨审视的目光看着前面,身后开辟出来一条道,直击纳兰!
宛如羊肠小道一般却是让前排的士兵顿时焉了,那开辟出来道路的中间可是一巨大的黑色铁筑怪物!它张开它那血盆大口,黑色深不见底的肚子如同黑洞一般对着纳兰军队释放杀意!
他,居然带了大炮!
纳兰文睿此刻心里的震惊让他差点就从马上下来了!这大炮还不止一架,纳兰文睿若说之前心里还有点把握,现在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纳兰国没有大炮!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如何苍白无力的语言都写不出他本胜券在握后来只有一半的机会,到现在,他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南宫琪烨依旧面色如常,纳兰文睿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他一动不动了,任哪个国家有这么个东西应该都会异常淡定吧,他只不过听说过大炮,威力之大他没有亲眼目睹过,只是见过它所遍及之处满目苍夷,杯盘狼藉,可以想象大炮的恐怖,今日见到它才是比他想象之中的更震撼!
之前没见他拿出这庞然大物,是否是炮弹不足?还是,就为了今天这一刻?!
纳兰文睿强装镇定,底下却已经人心惶惶,生怕南宫琪烨一个下令就炸到这边来,那岂不是死定了?!
士兵们呆了,刚才谁说南宫琪烨不敢的站出来!他们清晰的看到南宫琪烨一个摆手下令,完了完了,他要开炮了,这下辈子见了。
有的顾不上神马八卦阵了,有牵挂的想牵挂,有寄托的更是拿出了各种各样的什么手绢啊,玉佩啊……在那呢喃自语,甚是伤感动情。
“冲。”南宫琪烨的号召声音都小了,前排的将士意气风发的拿起武器就上,仅仅十米距离,他们跨两步就到了。
纳兰士兵看见那个正对自己轻蔑的敌人,火从心底来,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时间纳兰军队气势见涨,却都是悲愤绝望临死的气息,他们硬冲上前,勇往直前的样子,看起来纳兰国士兵顿时比浩月强了许多,只不过……
纳兰文睿看着他们都开始奋力反抗,前方混乱成什么样了!士兵们心里还在想着那大炮一但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于是更是不顾性命的向前冲,纳兰军队的四方阵都成了菱形……
看着南宫琪烨一马当前,身后摆着大炮,身前的士兵向前涌去,他倘然的样子让纳兰文睿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所摆好的八卦阵没了!他这是用了声东击西的办法,让他的军队自乱阵脚,不攻自破?!想到这一点纳兰文睿不禁想杀人的紧,中计了!中计了!!
纳兰军队的阵势早就乱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给他补救了,这战看来只能硬拼了,荒废了他的一番心思啊,这也让他对南宫琪烨的认识重新上升了一个高度!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说遗憾悔恨怎么会没有,他辛辛苦苦布置好的阵法却是被南宫琪烨这样轻而易举的破解,他很好的抓住了这些士兵的心理,也如此迅速的看穿了自己的阵势……
纳兰文睿对他的钦佩还是抵不过对他深深的厌恶憎恨,他糟蹋了三妹还要来侵占纳兰!满腔怒火被激起,他重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眼里染上杀气。
纳兰士兵都抱着求死的态度和浩月交缠,以致于他们没有任何的计谋和规律,完全靠蛮力和乱章无序,结果就是被宰杀待尽……
南宫琪烨感觉到一道注视,带着不善甚至是恨意,他知道是纳兰文睿,他,终于被逼出来了么?
蓂香本以为南宫琪烨真的要用大炮,心悬到了嗓子眼,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蓂香盯着后方的大炮,大炮身旁围绕着不少士兵,她观察着,仔细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估计若是看谁要点燃那大炮,自己会一个闪身过去就……杀了他!
索性,暂时南宫琪烨没有动大炮,这算是他的兑现承诺?蓂香不敢确定。
渐渐,纳兰文睿前方的士兵以可见的速度向前移动,他独立在原地,视野甚是开阔,看准了不远处的敌人,他奔腾而出!
纳兰文睿直冲向前,周围带起凛冽的风,团团围住他,气势如虹!他面部狰狞起来,俊美的脸上怒气笼罩,如一把利剑,横冲直撞!
蓂香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有无数的情感在胸膛宣泄奔涌,酸涩感,挫败感,高兴和悲哀在这里齐齐释放,到了她的面上却宛如惊鸿一瞥,只见她眼眸微动,然后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那是她的二哥,从小就护着她的二哥!他比之前黑了,瘦了,却是精壮了,从他神情上来看二哥变的更成熟更有气概了………
眼前闪过一幕,那时节正是纳兰国鲜花盛开之际,她一个人站在树下,踏着满地残花,为什么要死啊?花瓣一片片落下,却是接住了一片,周围却散落了一地。
“三妹!”身后突然传来叫喊,吓了她一跳。
纳兰文睿一脸坏笑的在她身后,手捧着一束刚刚采下来的花送到她面前,“三妹,叫二哥就送给你!”
蓂香低头审视了他手上的花,又打量了眼前这个青涩之季的少年,“纳兰文睿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花草!它们是有生命的!”这是她九岁,第一次吼他的名字,第一次对他生气,第一次听他说……
纳兰文睿的满头兴致和热情瞬间缺失,他怎么就踩到她“雷区”了呢!想丢掉手里的花,却又僵住了……在原地面红耳赤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哼!”蓂香转头直接绕开他,那时候还觉着冷冰冰的大哥都比他好。
现在想起来却是惆怅的回忆,那些奢侈的过去她再也买不到了。
“二哥,你也会英雄救美吗?”蓂香饶有兴趣的问着他,他们才刚看了一出戏,对戏里男主人公拯救女主人公的情节是不能忘怀。
“那当然,二哥要当小香儿永远的英雄!”纳兰文睿俊朗的笑了,一副信誓堂堂的样子。
……
“傻二哥。”蓂香眼眶不觉湿了,阻挡不了汹涌而来的潮水……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却是让她心房一暖,永远的英雄,香儿这次来救你。
“砰!!!”强势的冲击力波及到的周围的士兵都接连倒下,纳兰文睿冲击力所带来的攻击与南宫琪烨碰撞在一次,气流瞬间向两侧席卷,风卷青丝,他俩在对方的眼中清楚的看得到自己的影子,甚至是对方的影子!
“嗞————”两种武器相交,摩擦再一起发出尖锐的噪音,火星四射,一个分开又一股更大的力气重新交杂在一起!
“砰!”……“咣!”两人的速度已经无法用肉眼可以看清,只是清楚的听得到耳边回荡的兵器碰撞的巨响。
空气中一黑一白的两人闪现,那黑是南宫琪烨,那白自然是纳兰文睿。
此刻更像是一场棋局,黑子侧围,白子反道,黑子迂回,白子拦截。白子重重围困,黑子招招逃脱……
“不守时信,枉为做人!”纳兰文睿的语气强硬冰冷,眼神更是可怕,瞪着南宫琪烨一点也不放松。
南宫琪烨却始终冷面不动,一招招接着,又次次进攻。
“你更是配不上三妹,无情无义之人,当真是下嫁了!”纳兰文睿用了八成的力和他又一次交织在一起。
南宫琪烨剑眉微皱,薄唇微启,“本宫从未伤害她,现在是,以后亦是。”
“哼,这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纳兰文睿更对这长了一副好皮囊的南宫琪烨更为不屑。
这次南宫琪烨却没有回答他,沉默了。
他一次次的攻势而南宫琪烨却左闪右闪全部躲开,确实是悠闲,连气都不曾喘过一下。
“哼,鼠辈!”纳兰文睿嘲讽他的躲闪同时又加紧了速度,而南宫琪烨仍旧轻松躲开。
南宫琪烨眼眸微抬,左手微转,右手挡下他的攻击,纳兰文睿还没有缓过神来,右肩就生疼的挨了一掌,顿时身体踉跄了一番这刺疼同样刺激了他的攻击,加快手中的速度,举起龙阳剑更迅猛的朝南宫琪烨砍去。
霎时,两人的身影又在空中重叠、分开夹杂……
南宫琪烨突然的出招不是因为他骂的鼠辈,而是他清楚的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在提及香儿的时候语气里的愤怒和关心,那眼神完全出自一个爱字!他怎么能容忍除自己之外的人对香儿有任何意想?他现在,要直接以最简单的方式在肉体上打败他,然后再在精神上摧毁他!
当然,是让他放弃对香儿不纯的想法,对,就是不纯!
这一拳自然没用什么力,否则,他该受内伤了……
他知道她绝对在观战,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弃?想英雄救美,本宫就把你捆成狗熊!
言上之意,男人吃起醋来不分时间地点,不分场合,不管先来后到,任何醋都吃!
下一回合,纳兰文睿又是一个不小心被他打了一拳,这一次却是打在了脸上,意思不言而喻……让你用你那狐媚脸来惦记我家香儿!
纳兰文睿眼角青紫一片,看的南宫琪烨甚是满意,现在,该办正事了,要不然,丫头该等急了。
南宫琪烨的气息如鬼魅般瞬即释放,力量不知道强了多少,三两下就把纳兰文睿逼到了绝境,他一个飞身将他手里的龙阳剑都给踢飞了。
现真是手无寸铁,纳兰文睿撇撇嘴,就算是赤手空拳也没想过认输投降,他为的是三妹的性命,哪能放弃?
纳兰文睿擦擦嘴角,眼中更为火爆的神情闪现,他今日要为香儿教训教训这个狂傲的男人!
一招擒空生天,纳兰文睿的速度也随着步子脚底生风,双拳成了爪状,三击为一招,第一式鸿鹄扑面。
纳兰文睿直逼南宫琪烨的正面,一点一线逐步阔长到形,攻击的位置渐渐看得出是一张无形的网,密不可破,丝毫看不出漏洞。
尽管他的招式再如何严密汹涌,南宫琪烨都没有反击过,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好像是将纳兰文睿玩弄于鼓掌之中,面色平静,甚至还隐约感觉到他的笑意,一双潋滟星眸含世独立,水波不惊。
“你这战神就是这么打架的?”纳兰文睿已经出到第三式,第四式,南宫琪烨始终如一,没有要出招的样子。
“玩够了吗?”南宫琪烨似笑非笑的面容终于扯开了一句话,纳兰文睿琢磨着却没想透,手上不断地变换,第七式,第八式……
直到第九式凤凰涅槃,南宫琪烨笑了,真的笑了,他素手取下剑上的红绫,耀眼的颜色在这黑白之中甚是好看,他微聚力,将它弹了出去,如影随蛇一样攻击纳兰文睿下盘。
嘁,他想用这个攻击我?纳兰文睿随意的使出点力就要将它弹走,没来得及去思考其中的诡异,那红绫更是如活物一般躲开他的阻挡,更为快速的移动,一下子打在他腿上,这平日软的不能再软的东西此刻却如同一块坚硬的铁器,钝重的感觉令他腿步麻木!他的膝盖瞬间支撑不了,单膝跪地。
南宫琪烨的长剑已经指向他的脖颈动脉,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纳兰文睿闭眼,他怎么能甘心!自己就这么败了,败了死了,这下便无其他人去为三妹再讨债了,三妹,二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纳兰……
两人停住的身影便是这一高一低,南宫琪烨长剑抵着纳兰文睿,蓂香眼睛睁大,心在这一秒被高高悬挂,马上就要冲过去了。
须成先个一步将她挡住,蓂香想都不想一掌就将他劈开,须成还没反应过来,太子妃出手这么快?!不顾轻重的一掌直接让他飞出几米,俯身在地呕血,这被马踢了胸膛还有淤血,这回是重上加伤,他这老命要交待了……
蓂香愣是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当她从高处到了这低处,又是令人眼花的身影极速朝战场中心赶去,二哥不能有事!她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等她看到南宫琪烨的身影,视线急忙朝他扫去,在他周围却没看到纳兰文睿?!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蔓延,甚至是心痛的朝那横尸百万的地上看去,这里一具,那里一具,她的二哥呢,她二哥呢?!!
南宫琪烨牵着马看到远处飞奔而来的素影,无奈的笑笑,这笑里均是宠溺,人影将至,他看见她脸上的焦急、紧张,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南宫琪烨伸出手想要抚摸上已经到了眼前的人儿,却……
“啪!”南宫琪烨愣在原地,甚至是连手都未收回来,僵直的举在空中,他的脸上留下纤细微红的巴掌印,他此刻不去想脸上有多疼,而是……心疼!心疼的要滴血,这一掌似乎是打在他心上,无情的刺穿了他炙热的心脏……
再多的付出都比不过这亲情,南宫琪烨败了,他第一次输在这爱字上,输在这情上!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脸色苍白,这胜仗是他,输的最彻底的,却,也是他。
蓂香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当她看到纳兰文睿爬在身后的马背上,眼前一个激动,伸出手就去试探他的呼吸……
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急,看到南宫琪烨将剑指向他的时候心被人狠狠揪起,看到二哥才算镇定了一点,颤抖着的手触碰到他温热的气息,蓂香才真的放心了。
二哥眼角青紫,蓂香自然不忍。
南宫琪烨没有回头,低沉着的嗓音对她说话,“他没事,晚上就会醒。”声音有淡漠的疏离还有强装的平静,从刚才的呆滞中清醒过来,南宫琪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蓂香恍然低头看着自己微红的手掌,刚才她……她打了他?!
目光追逐到那抹欣长离去的背影,口中却是被千堆万塞,心情从刚才的欣喜中转眼落入冰库,她居然连声谢谢都没对他说过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他!
前方的人影像是有所察觉,很快的转身隐匿于士兵之中,不再让她看见,蓂香却是觉着他,受伤了吗……
蓂香拉起他丢下的缰绳,缰绳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小心翼翼的拉着马回浩月的军营,她想到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主帅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