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声音洪亮,气势嚣张,想必不是个安分的主。
“青书。”司徒衡玉轻声叫了一句,大堂便出来一人,唐青书知其意,只是侯着等他发话。
“送客。”
司徒衡玉清冷的下令,这一句送客却是着实的趣味不同。
唐青书自然有他的理解,送客,可以将客以各种方式请出去,扔还是踹,看他心情。
“本大爷今日就是要宫主陪酒,否则别想赶老子出去!”
那人生的油头粉面,肥头大耳,面宽体胖,不但脸上生了脓包,额头还有一贴膏药。
穿的一身锦衣,滑稽的被撑的宽大,只能是他糟蹋了衣服。
司徒衡玉始终面无表情,这人怎么混进来的,他们守卫最近是倦怠了不少阿!
这人是这附近有名的赖大,仗着自家祖宗老子的名声,在外竟是耍无赖,今日听青鸾殿有宴,他便想到这儿来戏耍一番,为的是自己的名声,只不过,他已经没了名声。
“赖公子,青鸾殿不收过夜。”
唐青书站在他的面前,便是一股酒味恶臭味,真是不愧他的名字!
“你当老子要在你这破地方过夜?呸!”赖大环顾四周,不屑的眼神鄙夷的目光,“给老子当茅房都不稀罕!”
“赖公子,青鸾殿不收蹭吃蹭喝的乞丐。”
唐青书一如既往的“好言相劝”。
边上还未走尽,看热闹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老子特么今天打死你!”赖大被唐青书几句话挑起,随赖大而来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帮忙。
“给我把这小白脸打死!”
赖大一句小白脸,形容的唐青书一脸温和的模样,他温柔的提起了衣袖……
“啊!”……“哎哟!”……“娘啊!”
刺耳的鬼哭狼嚎,唐青书如同丢包裹一般将赖大扔了出去。
他“伺候”了他那占据面积一半的脸,出来混也就罢了,还遮住了他的月光,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唐青书不知在他屁股上“揉搓”了多少遍,有一种让他重回娘胎,重生再造的冲动。
最后毫不客气的对准外面的地面,让他拥抱花花草草,也好知道什么叫人,什么不是人!
“哎哟……”
赖大今日算是碰到了硬石头,周围的武林中人对于他是敬而远之,不是忌惮他,而是最怕不过无赖。
“赖公子,非得这样出来才安心,青书还真是不明白。”
有些人,就是犯贱……
唐青书进了去,留下个背影,被人看穿了个洞……
“你们给我……等着,嘶——”赖大被随从扶起,随从瘦小的身躯怎么可能驼的起他?
走了几步,颤动厉害,一不小心,又将他摔倒在地……屁股顿时摔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回去吧。”司徒衡玉将苏舫心扶起,见她面前的饭菜却几乎没动过,握在手里瘦小的手骨,这些年都是怎么养的。
“我以前……是怎样的?”
苏舫心问起了这个问题,自己怎样都想不起来,还不如问他们,或许还有点片段。
“……”司徒衡玉知道她迟早会问自己,犹豫了片刻,想好了说词。
“你以前……很快乐。”
司徒衡玉语重心长的口气说出来的却显得怪异,苏舫心将信将疑……有时间,再问问水莫烟吧。
苏舫心虽然知道司徒衡玉不会害她,只不过心里对他总是隔着一层纸,无形竖起的墙,让她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强烈的依赖感。
提起心里的依赖,苏舫心总是感觉空荡了一块,在这青鸾殿虽说她有归属感,只是丝毫没有安全感。
可能是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更敏感了吧。
与此同时,归途中。
南宫琪烨已经三天未合眼,这几天不眠不休只是喝了水,要不是侯时顶着,他随时都有可能从马上摔下来。
可他,一直在硬撑,他在等,他在害怕……
等丫头的消息,这么多天了,丫头……
眼神几乎是散幻的,布满了血丝,眼睛通红得不到休息,重伤的身体一天天更严重,失去血色的脸更是冰冷。
侯时恨不得将他打昏也好让他休息休息,可南宫琪烨的警惕性却愈发提高,时刻都在紧张,时刻都不得松懈。
只怕牵动了他的伤口,侯时跟着他一连几天无眠。
须成吃了凝香丸,这会子两人轮流照看着南宫琪烨,不然,这浩月国还未归,他们就要累死在这儿了。
这途中,在军营后方发现了几具尸首,看衣著和尸体,死了有数天,让侯时惊讶的是,这些人,都是鱼儿的死士!
当时有人埋伏在军营后方,想必是他们来了,被拦截,南宫琪烨当时被一群暗卫围着,想必他们是同一伙人!
只是到处都没有鱼儿的踪迹,侯时也不好判断她有没有来,只是这些天都没有回过消息,想必太子府里……出事了。
须成后知后觉,深思熟虑后说了一句:“她没来。”
周围打斗的痕迹虽然早已消失不见,但他送给鱼儿的紫玉剑,这点痕迹还是不容易消失的,不会一点端倪也没有。
“快!快捡回来!”
队伍的前头,盖着南宫勋的白布被风吹开,飘零到远处,士卒只好小跑去捡。
不经意间,抬着南宫勋尸首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骇人的叫喊。
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在他颤抖着手的指引下,更多人将目光看向已经死了的南宫勋。
紫黑的面容,一双眼珠大开,嘴角还残留有血迹,只是这样子……太吓人了!
“侯大人!侯大人!”
侯时正愁着,怎么着也得撑过这几天,前头又传来声响,不耐烦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勋……勋王爷……活……活了!”
来报的士卒口齿不清。显然是被吓着了,他的话落在侯时耳朵里也是不着边际。
“把他拖下去,打二十棍子。”
侯时不想,听见的却是这种谗言,头疼的扶额,闭上眼,不想去管他们了。
“是……是真的!”
侯时这会子往前头看了看,前面似乎有什么骚动?军队渐渐的不走了。
“去看看。”南宫琪烨正驱马准备前进,可他几乎没动过身子,竟差点摔下来,这一摇晃却将他眼前的星星晃了出来,头晕目眩起来。
“主子。”侯时见有了时机,便凑了过去,扶着南宫琪烨,给他用了安魂的东西。
他只是给他闻闻,南宫琪烨强撑不住,终是合了眼。
侯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来,才驾马向前去看看,将南宫琪烨交给须成照顾。
南宫琪烨无意识的手还抓着缰绳不肯放,身体更是端坐,须成费了几成的力才将他掰下来……
到了前头,一群士卒张皇失措,混乱的不成样子,跑的跑,躲的躲,没有一个是有头的苍蝇。
侯时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却是明显肥胖的人,那虎背熊腰的模样……侯时一时间还想不到是谁。
直到,他转过头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侯时不禁也呆滞了,那人骑着马,脑袋顺着脖子转头来,身子却是半点没动,脖子都不曾扭过……
一张像是中毒了的脸,紫黑色的骇人,而侯时真正关心的是,这人怎么会是南宫勋?!
侯时呆了片刻,被周围士卒簇拥着连马都挪了几步。
南宫勋没死?!
侯时一时间没有头路,仔细想起,自己验尸……检查的时候南宫勋全身经脉五脏六腑具裂,不可能活啊!
再去观察,南宫勋紫黑色的脸,甚至还长上了尸斑……头发脱落的稀稀疏疏,黄褐色的牙齿……
这明显是没有生命迹象,那他。
侯时凑近几米,他没有气息,那这是怎么回事?
古来可没有起死回生,哪怕是能使人起死回生的大夫也都是救了患者最后一口气,或者还没有死的人……南宫勋已经死了数天,不可能有再救活的可能……
侯时突然想到,若是尸体还能动的,那不就只有傀儡术?!
想出这么一个答案,侯时也预料不到,傀儡术,因为消耗元气,而且费时费力,程序复杂,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自个儿了断……
控制一个傀儡,就得花费与这个傀儡生前精神力相当的元气和功力,若是做不到,反而反噬很大。
侯时观察着南宫勋,他只是坐在马上,丝毫没有动作,若真是傀儡术,那便麻烦了!
能将南宫勋制成傀儡的情况暂且不说,先潜入这个军队就不简单,制一个傀儡不但要一点一点的吞噬他的灵魂,或者……在他死后!
“勋王爷这几天都是谁看守?”
侯时问了一句,南宫勋丝毫没有反应,对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兴趣一般。
“是他们!”有害怕的士卒推出了几个人,他们这会儿吓的腿软了,先是他们发现南宫勋的异样,这会儿成了脱不了关系的人。
“你们这几天都怎么看的?”
“轮……轮流看。”
侯时静默片刻,也思索了片刻,“你们有让别人看过吗?”
“不,不敢。”
他们随说不是夜以继日的看着,那也是白天不离手,夜晚不离身的守着,没有翻开来看过,今日这风一吹,怎知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侯时想起那群暗卫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鱼儿的人,跟着队伍来了这纳兰,恐怕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