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吹,这和她从纳兰国出来那一天是一样的,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自己伤心了么,蓂香不知道,悲伤到了一定程度也就变的淡了,藏匿在某个角落。
她不知道,这场血色杀戮会染红什么,注定,她的出生便是活在某些秘密之下。
“朕比当年如何?”纳兰均身着上当年先帝的黄金袍,重新冠上血色红绫,犹如一代枭雄,如今韵似当年。
烟皇后站在他身后,为他系上衣袍,嘴角浅笑,这是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是她今生的夙愿,哪怕他就算,从来不爱自己……
那个威武霸气的新帝如今已不复存在,历代王朝的更替均是如此,取而代之的是这么一个满腹悲愁,满腔晚志的王者。
“烟儿,朕今生对不起你太多,来世再报,不要再爱朕了,朕……不配你的爱。”纳兰均长叹,曾经他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只有他的话,他听进去了,真的透彻的懂了。
“不能给别人相同的付出,何苦误了别人。”这是白青鸾对他说的,也是奉劝他的话。
他不信,他不信自己打动不了她,直到她有了孩子,这一世的羁绊就这么开始。
“该走了。”
纳兰均拿上他一直摆着的宝剑,与他曾经度过年少轻狂的剑,拿在手上,心也沉了。
“皇上!”烟雨宁看着他大踏步的走出养心殿,自己伸出去的手只触碰的到他的虚影,不由得怅然若失。
“他走了……”略显凄清忧愁女声传来。
从外面进来了友颖儿,几日不见她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眼神空虚的越过层层阻碍,略微空洞的向外探看。
烟皇后不语,收拾自己的情绪,拿着手帕揩去眼角的微湿。
皇城外,纳兰精兵已经准备,纳兰均和陶书潜一前一后的架马趋前,刚得知汇报,说是纳兰文轩自带三千人马不知去向,自然是令他勃然大怒!
到底是坐拥江山的帝王,他依旧御驾亲征,这马背上,虽有当年的感觉,却也是回不去了。
他,老了……
“皇叔,前面就是纳兰皇城,想观战可以离远些。”南宫琪烨的话便是最好的激化术,他这个皇叔不就是吃这一套么。
“本王让你这娃娃看看,什么才叫这胜者夺天下!”南宫勋趋马先行,后面的士兵在南宫琪烨的默许下也更着出去一部分。
蓂香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略暗的城墙,还有底下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她这一次,会见到谁。。
她顺着高空飘扬的旗帜看去,金色的锦旗上的字看不清,但,这颜色……蓂香本抓着南宫琪烨衣角的手顿时放开,眼眸睁大,这旗,是她的阿玛?!
她突然想要逃跑,又有一股更强烈的信念压制着她,她不能选择逃避!
“香儿,别慌。”南宫琪烨重新握紧她微凉的手,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沉下心,轻吸慢舒,这战,不好打。
只剩几百米,蓂香紧锁的眉,紧抿着的嘴出卖了她慌乱的心,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不能真的释怀。
手指头不住的抚上她的剑,颤抖的手,这虚无剑,似乎也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