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多想,牵着马便一路向着那皇城的中心而去。
没等她到那儿,有人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头急急忙忙赶来的人,花容失色,这是,她的母妃!
她穿着朝服,雍容华贵,这回却是顾不得妆容,她都听到了什么?!
待她焦急的在皇宫等待,从早至今都没有心思吃饭,连水都不曾喝过一口,可她……等来的这是什么消息?
她先是听见太监汇报,太子回来了!
烟皇后即使惊喜又是气愤,当她看到那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人儿,心中直至最后一丝愤怒都消散了,她的儿子……怎么了。
心中想到的只是发生了什么,心疼的未说话,泪便先流下。
可她听纳兰文轩发生了什么事,烟皇后的诧异还有怀疑却在这一刻被解了!
她真的看到蓂香带着纳兰均的尸首回来了,痛心疾首,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杀了害一个哥哥,又杀了父皇!她最后心里的防线也荡然无存,对蓂香仅有的信任,都化为乌有。
“母妃……”蓂香伸出右手,想要触及这最后的一份亲情,她最亲的亲人,从小陪她到大,生她、养她的母妃,她累了,真的累了,她委屈了,真的很委屈!
只想要一个真正温暖的拥抱,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蓂香的眼角分明的闪烁着泪光,可她,终于在这泪光里看到了令她高兴的一幕,是啊,她找了母妃,母妃还活着!她还有母妃……
在她几乎碰到烟雨宁的时候,脸上僵硬的线条柔和了,可这!却都一触即破!
“啪!”
这一刻,呆愣的蓂香,脑中已经一片空白,眼角的泪都被这力道无情的扇去,毫不犹豫。
烟雨宁气愤的看着她,蓂香脸上顿时红肿一片,这是她养了十几年的人,她好生伺候了十几年的人!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烟雨宁的目光触及到蓂香身后俨然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纳兰均,甩手又扇了她一巴掌。
“啪!”这一掌,比刚才的还要更重!
她的嘴脸甚至出了血,她甚至忘了怎么抬起头,僵硬的脸歪在那里,丝毫不顾嘴角的血迹。
“你怎么能这么做!”烟雨宁是直接吼出来的,她又一次伸出了手,高举着要落下。
“你……”烟雨宁的话停到这里,她的手腕被人抓住。
司徒衡玉浑身遮都遮不住的杀气,而这杀意直接关系到烟雨宁的手腕。
“放手!”烟雨宁隐忍着手骨快要裂开的疼痛,持着皇后的架子,对司徒衡玉命令道。
“滚!”他吝啬的扔给她一个字,甩手便将她抛开。
烟雨宁失去重心的向后退,被身后跟随的丫鬟们扶住。
蓂香恍惚的神情才清醒,本能的伸出两只手要去接住烟雨宁,可她才伸出一半,就被烟雨宁呵止。
“拿开你的脏手!”
这一句话,竟和纳兰文轩如出一辙,她想去扶阿玛,这回想扶母妃……蓂香眼角不觉又湿,手臂尴尬的放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母妃”蓂香僵直的站在原地,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要那么说,为什么,为什么母妃这般对她……
“贱人!你还有脸叫我母妃!”烟雨宁的话更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蓂香感觉到心底似乎有一根弦,断了……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头白眼狼,吃人不吐骨头!”烟雨宁的话如刀,每一次都刺向她心底最深处。
“母妃……我,”蓂香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她甚至不知道烟雨宁的怒,从何而来。
“闭嘴!”烟雨宁厌恶甚至是憎恨的眼神更是从身心上在凌迟她。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母妃,贱人,你只不过是被遗弃的孤儿!”她的话没留一分余地,侧过身,径直走向蓂香身后。
烟雨宁再坚强,再多狠心,这时看到那静静的身影,也都变得异常脆弱。
他怎么没有好好的回来,自己爱了几十年的人,他爱的,却是这个贱人的母亲!
烟雨宁的手不知该放哪,颤抖着抚上他的背。
眼里的泪遏制不住,她此时的痛,对蓂香的很恨意便多了一分。
司徒衡玉清冷的伫立一旁,他无言,此时,也该令她知道了。
“你怎么下的去……手!”烟雨宁充斥满液体的眼睛质问蓂香。
“他养了你还比不上那生了你的妖女白青鸾吗?!”
“说话注意点。”司徒衡玉的话轻飘飘,却给人一种不可违背的感觉,生生施加在烟雨宁身上。
司徒家作为青鸾殿的执管,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青鸾殿主。
蓂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痛惜,眼中的受伤,她没有底气的问了一句道:“我……是谁?”
没等烟雨宁回答,这时,她的耳边传来巨响!
“轰!”一股剧烈的颤抖,地面随着摇晃,这是……大炮?!
浩月军营,南宫勋一身素衣,身前却摆着三个大炮,他,没事?
南宫勋重伤,可他,却这么快起来了……
当时他吞下去的药丸,是个神秘的女子给他的。
“你想要皇位吗?”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他举起了手里的剑,还在重伤中的他受不起这力量,无力的垂下手。
“想要,这个可以救你一命!”女子不等他多问,转身就出了军帐,留下一颗药丸,正是南宫勋吃下去的那颗。
他可以这么有恃无恐的带着重伤出战,多半是信了这药丸,而他此刻,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