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皇后顿时哑然,她还是失策了。
友焘是她的父亲,她又怎么可能会忘呢?况且她这几日担心的都是友焘,深居后宫,自是不知情。
烟皇后低敛凤眸,沉默了。
友颖儿见她如此,自然心里更着急了,还有不好的推测。
“皇后娘娘,臣妾恳求您告诉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我没听皇上提起,暂且不知消息,你,也被太担心了。”烟皇后找了个借口,手里还在安慰她。
友焘已死,是人亲口回报的,让她想安慰颖妃都做不到了,说他肯定没有事?这岂不是自欺欺人。
友颖儿失望的缄默了,恍惚的抬起头,“皇上怎么了?”
“突然晕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烟皇后侧身东望着养心殿内。
“去看看吧,”烟皇后走在前头,友颖儿更着她,她带来的婢女便留在外面侯着。
安静的养心殿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友颖儿掀开床帘,纳兰均脸色苍白的闭目躺在床榻上,就是如此也是一副帝王的面相。
友颖儿轻坐于床边,拿起纳兰均的手,握着,好不心疼。
嫁夫从夫,她今生依靠的也只有他了,他可不能出事啊。
他们很少又过这么安静无声的在一起过,友颖儿触景生情,久久握着他的手,回忆往事。
她十六岁,及弈就被当成秀女选进宫去。
秀女里自然不乏高官大家闺秀,而她的父亲友焘是将军,说白了就是一介莽夫,而她,也不是受人待见。
明争暗斗,争风吃醋,背地里捅刀子的事儿还会少么?
母亲曾说过的那些事她听了将信将疑,直到真的到了这里,才知道母亲说的,只不过是皮毛!
宫里不比家里,行事要处处小心,一不小心得罪了人,下场都不是能承受的起的,特别是她们这些刚入宫的秀女。
刚入宫,既要学习宫中的礼仪,而又没有机会见到皇上。
管事的嬷嬷自是没有对她们有好脸色,时常的训斥,惩罚的方式从来不在面皮上实施,让她们罚跪,不准吃饭是常有的事。
入宫照例检查,友颖儿还是第一次被嬷嬷从里到外看了个遍,有什么疤痕的都被剔除了。
秀女表现好了,就有机会面圣,其他差的要不就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孤独终老。
还有宫里唯一一次的宴会,那晚秀女们兴奋异常,这高兴之余,还有见不得光的勾当。
有人在吃食里下了药,更者偷偷扔了别人的衣物。
友颖儿不是最好看的,枪打出头鸟,那个最美的中了阴谋,友颖儿刚好那天被罚不能吃东西,她恰恰逃过这一次。
第二天去了宴会,她们更是身份低微,安排的座位就是最后的。
秀女们都要如同卑微低贱的歌姬舞女一样表演助兴,虽然如此,这却是最难的的机会。
友颖儿第一次看到那个高高在上,一身龙袍威武英伦俊的男子,年轻的纳兰均登帝不久。
不少秀女多半为他的身份折服,而友颖儿也是为这个散发气质不同的他所倾心。
因为昨晚被罚,身上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在跳舞的过程里都是强撑着,累的她面色苍白,冷汗连连。
有人使坏,将她绊下高台。
友颖儿失去重心,轻飘飘的身子就要摔下这两米台子,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在她以为要受伤,又得承受严厉惩罚的时候,闭上了眼。
她晓得,这出了乱子,皇上肯定会大怒,杀头,诛九族的事……她害怕了,友颖儿曾想过就这么摔死可能还好。
意外的是,她被人接住了,睁眼落入瞳孔的人脸居然是他,纳兰均!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被他接住的感觉是那么不真实,友颖儿痴了,呆了,脸也红了。
她还记得他那时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友颖儿当时一身白衣,纳兰均在她落下时才恍惚在她身上,看到的是白青鸾的身影……像一只摇曳的蝴蝶,纳兰均不自觉的去接住她。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回事,友颖儿升了答应,纳兰均还在为她身上若隐若现的影子感到涣然得失。
她一步步成了他的颖妃,这其中,又有多少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