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蹲在了地上,仔细的打量着打散的燕窝粥。
“回娘娘,如果有活物吞食了燕窝粥,草民应该能看出这燕窝粥的毒,到底是何物。”
“什么活物?”淑妃问道。
“家禽便可。”
“来人。”
淑妃喊了一声,外面走进来一名公公。
“去御膳房,带一只鸡过来。”
“喳……”
公公离开之后,前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带了一只鸡过来。
楚天九将地上洒落的粥,放在了鸡笼子的食盒里。
鸡吃了几口之后,突然开始抽搐。
大约持续了三十多秒,便没了动静,一身鸡毛也呈现出深褐色。
看到这一幕,淑妃眉头一凝。
楚天九掀开笼子,翻看着兔子身上的几处中毒后的特征。
“圣上驾到……”
就在楚天九准备回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尖锐的声音。
淑妃急忙起身,出门相迎。
“臣妾,见过陛下!”
楚天九在后面,也急忙跪拜。
炽帝身披黄袍,走进了淑妃的寝宫,便看到地上的尸体还有中毒而亡的鸡。
炽帝面无表情,但眼神中透着怒色。
“让爱妃受惊了。”
“陛下……臣妾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淑妃突然哭哭啼啼,委屈至极。
楚天九微微抬眼,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娇娘,依偎在一个炽帝身边,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当然,在这个朝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爱妃,到底出什么事了?”
炽帝的神情严峻,语气上还是舒缓了几分。
淑妃把前因后果,详细的叙述了一遍,炽帝才知道了怎么回事。
“楚天九。”
炽帝看着站在一旁的楚天九。
“草民在!”
楚天九弯着腰,向前一步,双手呈前施礼。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听闻此言,楚天九心中震颤。
这毕竟是当今天下的皇上,又是他心心念念的仇人。
这一刻,寝宫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的针落可闻。
炽帝凝视着楚天九,大约过了三十秒,才开了尊口。
“楚郎中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医术,让太医院汗颜呐!”见楚天九抬起了头,炽帝赞道。
“陛下过奖,不过是草民运气好些罢了。”
“上云国人才济济,是陛下之福,百姓之福。”炽帝身后一人说道。
楚天九打量着此人。
此人身穿麻衣,拿着一把蒲扇的男子,下颚留着一撮山羊胡。
根据慾天盟搜集的情报,此人应该是无双国士,乐儒。
此人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乃是炽帝身边最受重用的谋臣,掌管内阁和监察司。
同时,此人还是云潇郡主的师父。
“楚天九。”
“草民在。”
“既然是你发现的毒药,你可能找出源头?”炽帝问道。
“回陛下,方才用鸡做了测试,草民已经知道这粥里的毒是何物。”
“何毒?”
“西域奇毒,断肠草。”
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个宫女怎么死的?”
“从外表来看,没有明显的外伤,抛开利器杀人的可能,刚才有宫女看到小环被人抛进了荷花池,这说明,小环也不是自杀,应该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所以才未能发出过大的动静,至于草民说的真假,还得请仵作验尸。”楚天九说道。
“你觉得,这毒是御膳房下的还是太医院下的,宫女小环是否跟此事有关?”
楚天九知道,炽帝一向多疑。
而且又有国士乐儒在此,他只需要完成一名郎中该做的事情就好。
“草民愚钝,只懂得与医道有关的事,至于其他事,不敢妄言。”楚天九说道。
“倒是诚恳,今日之功,朕给你记着,等事情水落石出,朕自有封赏。”
“谢,陛下!”
“陛下还请收回成命。”乐儒突然说道。
“爱卿何意?”
“此案,御膳房和太医院都要查,太医院的御医在没有洗清嫌疑之前,也只有楚郎中能辨识此毒,不如让其留在臣的身边,协助调查。”
炽帝凝视着乐儒,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乐儒对一个年轻人这么重视了。
“准。”
乐儒看向楚天九说道:“楚郎中,你且到宫外等候。”
“草民告退!”
楚天九施礼退了出去。
见楚天九离开,炽帝说道:“爱卿,你可从未对一界布衣郎中,这般重视。”
乐儒早就知道,炽帝会询问。
“陛下,来之前,臣卜了一卦,此人非凡夫俗子,可保陛下,社稷永固。”
“哦?”炽帝半信半疑的看着乐儒。
乐儒不慌不忙,身为臣子,也只有他,能做到在炽帝面前从容不迫。
“陛下稍安,可细想一下,楚天九虽初入云都,却先后跟娘娘的胞弟赵恒,渝州世子祁球,八殊王以及太医院有了交集,这一介布衣,可不简单啊。”
“在不一般,他也只是个郎中!”
“陛下圣明,只不过,臣观楚天九,气运极盛,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燕窝粥里的毒,娘娘可就危险了!”
乐儒顿了下,说道:“一介布衣,能够救了娘娘,这等气运,非常人所能比啊。”
“既然爱卿看好楚天九,那就暂且看看他的本事吧。”炽帝沉了口气,问道,“爱卿以为,是何人下的毒?”
“近来,正逢陛下寿诞,各国使臣纷纷朝拜,下毒之人,必在其中,他们一定知道了赵恒被发配的消息,才来毒害淑妃娘娘,应该是为了嫁祸西渝,其目的,不言而喻。”
话说到这个份上,炽帝自然明白。
断肠草,来自凉州边界以外,西域、西戎,西夏这些地方。
近几年,西戎羌兵,更是狼子野心,早就想起兵。
但是碍于西域和西夏两国没有谈拢,又忌惮渝州三十万大军,才迟迟没有起兵。
要是能挑拨西渝和朝廷的关系,那么自然是西戎最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