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落在了赵景升的身上,唯有周安泰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方向。显然,赵景升要说的事他是知道的,或许说是经他调查的。
见此,程少妘不由微微一笑,朝周安泰投去赞赏的目光。
“赵公子请讲。”
赵景升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昨日一早换走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后,赵景升就让周安泰继续留在绥安县暗中查探消息,而他则跟文生一起将货物运走,并找到了钱博远。
周安泰在绥安查了一日,也并非没有收获。
他如赵景升所提议的那般,去了三教九流常聚之地,赌坊。与他人闲聊时打听到,兴阳首富乃是茶商杨厉,但这个杨厉名下并非只经营茶叶,甚至各行皆有涉及。
其中涉及最广的,便是兴阳这边的山货。
说起来,周安泰还打听到一件事。
这杨厉约在一年前,底下多了一名管事,而这名管事姓李,名鸿。自从这叫李鸿的管事来了之后,杨厉就将兴阳各地往返收购山货一事交给了他。
最重要的是此人刚从顺仁镇回来,与他们几乎一前一后到这绥安县。
李泉生听赵景升说到这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这么说来,盯上我们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个李鸿了。”
赵景升:“不无可能。”
程少妘皱眉转头看向樊禹安,问道:“这李鸿莫不是就是我们在外面逛时,听人说起的那个李鸿?”
樊禹安点头,“怕是就是同一个人。”
程少妘突然冷笑道:“这么巧,从顺仁回来,又姓李……”
赵景升看了看程少妘,片刻后认真说道:“程二姑娘,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这李鸿,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从禹州过来的。”
禹州?
程少妘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却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听起李鸿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觉得分外耳熟,之前也只当是在哪听过。如今得知他是从禹州来的,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在思考时,其他人很自觉地没有出声打扰。
半晌,程少妘猛然抬头,眉头紧皱,说道:“原来是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看向她。
樊禹安:“你知道这人?”
程少妘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这才说道:“原先听起便觉得耳熟,只是一直想不起在哪听过。直到方才赵公子提及此人来自禹州,我仔细想了想。”
说着,程少妘神色逐渐凝重,顿了顿又继续道:“一直到刚才我才想起,我父亲身边也有一名管事名叫李鸿,只是此人在我父亲身边做事不到半年就因家中出事离开了。而他离开的时间,恰巧就是程家出事前的半个月。”
“我之所以有些印象,是程家出事后,父亲无意见于福伯提了一句,说是什么庆幸李鸿离开了,否则会连累他之类的……若盯上我们的幕后之人真是李鸿,而他又确实在我父亲身边做过事,那么……”
话说到这里,在座的人都听了明白。
若真是同一个人,那程家出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樊禹安见她面色有些激动,伸手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说道:“不管是不是他,这件事我们先记着,先处理眼下发生的事。回头不管怎样,程家的事我都会帮你查个清楚。”
赵景升这时也道:“程二姑娘放心,如今我们赵,钱,程,三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若程家真是遭人陷害,我们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李泉生与刘宁也道:“对,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出来,我们一定帮。”
程少妘略带感激地看向他们,并点了点头,道:“多谢。”
樊禹安:“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程少妘敛了敛情绪,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他们猜到是我们沿途收货卖货拦了他们的发财路,而现在我们所有的货物都在钱公子那,若这事拖久了李鸿等人怕是早晚会找到钱公子他们。所以我想着还是老规矩,我们兵分两路。”
“由赵公子跟钱公子带人带着货物赶紧启程出发前往开兴,沿途若机会合适,可将货物尽快出手。而我们留在这边,一来师兄的伤要养伤几日,二来我们也好调查清楚这事到底是不是李鸿干的。待这边事忙完之后,我们会尽快追上你们。”
樊禹安与赵景升皆点头,接着便听后者说道:“那安泰留下,也好有个照应。”
程少妘朝周安泰看了一眼,摇头笑道:“安泰跟林涛是除了师兄之外身手最好的人,而且你们拉着这么多货物,路上并不安全,有他在至少我们还能放心些,安泰就继续跟着你们,林涛我们留下。”
赵景升只好点头,毕竟程少妘说得在理。
就如这回一样,若非他们发现得早,怕是最后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