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妘一行人在三日后到达了开兴郡与兴阳郡的交界,但他们刚踏上山路没多久,天色忽然就阴沉下来,又一场冬雨将要来临。
所幸之前来的时候他们就知晓离此地不远有一处荒废已久的茅屋,想必是曾经猎户上山暂待的住处。虽然茅屋有些破旧,院子也破败不堪,但至少还能遮挡一下风雨。
一行人赶至茅屋后,雨也下了起来。
山间清风带着凛冽寒意,吹得几人瑟瑟发抖。
程少妘拢了拢身上披风,站在茅屋一角,说道:“今日怕是赶不了路,不如就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樊禹安点头,接着便对其他人说道:“李兄刘兄,趁着天色尚早,我们先把茅屋修缮一下,以免夜间漏风漏雨。知夏,萧青,你们负责把屋内收拾一下。至于师妹,我看你今早精神不济,怕是要感染风寒,还是先歇着吧。”
萧青:“一会奴婢熬些姜汤,给大家驱驱寒。”
知夏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程少妘,对萧青说道:“你先熬姜汤,屋子我来收拾。”
一行人说干就干立即付诸行动,待天色暗了下来,茅屋已修缮得能住人。
程少妘一碗姜汤喝下肚,总算觉得觉得舒服。屋内生着火,倒也暖和,因怕真的会染上风寒,随便吃过一些饭后她就早早躺在草垛里歇着。
马车被拴在屋旁的树下,夜里他们安排人轮流守夜。上半夜由李泉生跟刘宁守夜,下半夜再由樊禹安守着。
不说怕遇上歹人,也要防着夜间有野兽出没。
然而,到底还是出现了意外。
夜深人静时,天上的雨已经停了下来。然,刚换班没多久的樊禹安猛然睁开双眼,叫醒了刚入睡的李泉生与刘宁。
“起来,有情况,你们守着这里,我去看看。”
不等二人反应,樊禹安已然来到门口。但刚出门的他很快又退了回屋中,一脸警惕地看向屋外门口。
屋外,一群身着粗布衣裳,手持弯刀棍棒的汉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约莫有二十来人,将他们所在的茅屋团团围住,一步一步逼近着。
燃烧着的火把光照耀下,为首者凶神恶煞,一脸坏相地盯着茅屋。
李泉生跟刘宁见樊禹安退回来,脸上露出疑惑神色,赶紧上前查看到底发生了何事。乍然瞧见屋外这么多人,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躲在了樊禹安身后。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樊禹安眉头紧皱,挡在他们身前,低声对李泉生说道:“去将她们叫醒,让她们别出声。”
李泉生点点头,退回屋中悄然将熟睡的主仆三人叫醒,“程师妹,快醒醒,出事了。”
程少妘迷茫的双眼一听‘出事了’立即惊醒,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李泉生摆了个嘘声手势,将声音压低说道:“外面来了一群人,凶神恶煞的,还将我们这茅屋包围住了,很是吓人。樊兄正在门口对峙,一时半会还不了解情况。”
知夏跟萧青脸色顿时煞白,两人害怕而又惶恐地围在程少妘身旁。
程少妘只得拍拍她们的手让她们稍安毋躁,随即对李泉生说道:“李师兄,劳烦帮我看着她们,我去看看。”
“东家!”
知夏跟萧青顿时一急,却在瞧见程少妘安慰的眼神后不再说话,老实待在原地。
只见程少妘来到樊禹安身旁朝外看去,果然如李泉生所讲那般,被一群贼人模样的人包围住了。
“师兄,怎么办?”
樊禹安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低声叮嘱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跟紧我身边。”
程少妘:“好。”
樊禹安当即上前一步,将程少妘不露痕迹地半挡在身后,接着便听对方大笑几声,在寂静幽寒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哈哈哈!”
胡子大汉仰天大笑,语气带着威胁问道:“你们一行人中可有姓樊的人?”
然而,不等樊禹安等人回答,他旁边一个小弟就凑了上前,手里拿着一张画卷递了过去,还不忘将火把凑了凑近胡子大汉,说道:“当家的,就是他们,跟画像上一模一样。”
胡子大汉:“嘿嘿!你们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今晚老子抓的就是你们这一伙。”
樊禹安沉声问道:“你们是山匪?”
胡子大汉冷笑一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冒充我们青山寨的人劫了绥安李管事的货,老子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冒充老子的青山寨!”
青山寨?
樊禹安与程少妘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到底还是没能防住,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