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赵千谋与钱权深便坐着马车来到临溪村,上门拜访程老爷子。
然而,程老爷子似乎也在等他们,到了程宅就被忠叔直接领到了程老爷子的院中,进了他的书房。
期间福伯一直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直到近半个时辰后,赵景升与钱博远才起身告辞,程老爷子起身相送,一直送到门口。
三人之间也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自出了书房便对所谈之事只字不提,瞧着好似只是普通的上门拜访。
“太老爷,出事了!”
就在这时,忠叔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见此,正要转身离开的赵,钱二人顿住了脚步。
程老爷子眉头微皱,问了句:“发生何事?”
忠叔快步上了前,顾不上外人在场,急忙道:“夫人方才在庭院中散步,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腹痛难忍,怕是要生了……”
程老爷子顿时道:“那还不快去请大夫跟稳婆……”
不等忠叔应答,一旁的赵千谋与钱权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要帮忙的态度,于是赵千谋便开口道:“程老爷子,不如就让权深跑这一趟,他有马车,跑得也快。”
程老爷子看了二人一眼,犹豫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随即便道:“如此,就有劳钱老板。”当下又朝忠叔说道:“阿忠,你随钱老板跑这一趟。”
钱权深点头,带着忠叔驾着马车离开,而程老爷子带着赵千谋去了王凤蝶的院子。由于赵千谋乃是外男,不便入院,便只能在门口等着。
程老爷子匆忙进了院子,却见程老夫人已经焦虑地守在那里。一旁的顾姨娘和林姨娘也时不时地向屋内投去关切的目光,露出真心的担忧之色。
屋中时不时传来几声痛苦,还有两位嬷嬷的打气声。
程老爷子满是不悦地问向王凤蝶身边的兰儿,“到底怎么回事?”
兰儿着急又慌张,当下便跪了下来,急忙解释道:“夫人说今日吃撑了些,想要在外面多走走消食。走到半路说是有些渴就打算回头,谁知转身的时候地上一不小心打滑,夫人一时站不稳,险些摔倒。刘嬷嬷跟奴婢虽然及时扶住夫人,但夫人也因此受了惊吓,动了胎气……”
程老爷子闻言摆摆手就让兰儿去帮忙,深知此时怪不得别人,只盼着王氏这个儿媳能顺利生产。否则真要出点什么意外,待程少妘回来,定无法交代……
程老夫人虽然担心,但好在还算冷静,她走到自己丈夫面前,说道:“张嬷嬷有过接生的经验,我已让她去有帮忙,稳婆没来之前她能稳住。如今里面有四位嬷嬷在,应当不会出现太大的意外……”
张嬷嬷便是一早程少妘特意让其挑选的嬷嬷,如今张嬷嬷与徐嬷嬷将程老夫人照顾得特别好。而另一位孙嬷嬷,则是之前王凤蝶所挑的,如今一直负责王凤蝶的吃食。
说着,程老夫人的话音一顿,到底还是带上几分担忧语气,说道:“只是,王氏这月份才八个多月,俗话说,七活八不……”
“夫人!”程老爷子摆手将其说的话打断,此时的他已是听不得半点不吉利的话,“不该说的不说,老二在天之灵定会保佑一切顺遂!”
程老夫人忙反应过来,接连‘呸’几声后改口道:“菩萨保佑,王氏定会平安生产……”
王凤蝶因生产而哀嚎,听得在场的人无不担心。只是渐渐地,那哀嚎声越来越弱,急得众人只能团团转。
就在王凤蝶的声音快要消失时,钱权深带着大夫跟稳婆赶了过来。
得知未生产,大夫连忙进屋查探,见产妇几近晕厥,忙施针打救。随即走向外面说道:“产妇身体十分虚弱,加之前一次生产伤了身子,若是生产时晕了过去,怕是大人小孩都保不住。眼下需得用上百年人参切片让产妇含住,只是这百年人参,属实难寻……老夫也无能为力。”
闻言,程老爷子与程老妇人相视一眼,皆露出难色。
倒不是因为寻不到百年人参,而恰恰是因为有,才露出难色。因为程家的这株人参,乃是当时萧家退亲时,给程少妘的赔礼……
程老爷子想了想,最后做了决定,道:“夫人,去拿出来吧。若是妘丫头在,她定然也是同意拿出来的。”
程老夫人见此,也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拿……”
有了这株百年人参,又有大夫一直在旁边候着,王凤蝶总算不至于在生产过程中晕厥。但即便如此,她也在一天一夜后,用了尽半条命才生下一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