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深人静,唯有寒风萧萧,寂寥的街上更添冷意。
一阵轻微的响声,敲响了赵景升的窗户。赵景升有些讶然,随即又很快释然,连忙走到窗户将窗户打开。
樊禹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窗外,赵景升退后几步,让他进了屋中。
“樊兄的行为总是这样令人意外。”
赵景升面带笑意,邀人在桌前坐下,桌上赫然泡好了两杯茶,只听其说道:“程二姑娘送的茶,樊兄请!”
樊禹安关好窗户,径直来到桌前坐下,听到是程少妘松的茶时,不免挑了挑眉,道:“赵家名下好歹好几座茶园,如今堂而皇之地喝着别人送的茶,就不怕没了自家茶叶的名声?”
赵景升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赵,钱,程三家如今都在一条绳上,宛如一家。所以,我喝自家茶有何不妥?”
樊禹安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喝了口茶,只一口便又将茶杯放下。哪怕是程家茶,可他喝着总觉得差了些劲,不似程少妘亲泡的那般口感醇厚,虽入口微涩,但回味甘。
算算日子,他已经好久没有喝程少妘泡的茶了,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赵公子今日举动,怕是别有用意,不知可否道来?”
赵景升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甚至压低了声音问道:“樊兄过来时,应该没被人发现吧?”
樊禹安摇了摇头,“放心,没人发现。”
赵景升松了一口气,便将自己所见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程少妘一行人快要进入绥安县时,先一步来探路的周安泰看见他们,正想上前时,却发现两人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
若非周安泰曾经做护院时学过一些如何辨别宵小之辈,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认出。为了以防自己看错,周安泰还特意跟了他们一会,确认之后,思考再三决定回头先告诉赵景升等人。
而赵景升听周安泰讲完他的发现,与钱博远陷入了沉思。
“赵兄,莫不是程二姑娘一行人被人盯上了?”
赵景升眉宇带着几分凝重,道:“十有八九,只是在这兴阳我们人生地不熟,无法立即查出是什么人盯上他们。”
想了想,赵景升又说道:“博远,我们这样,你带着其他人在绥安县外找个地方扎营安顿,我带着文生跟安泰进县城去看看,顺便给他们提个醒,再暗中查清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他们。”
钱博远点了点头,叮嘱道:“行,但你们要小心,我们沿途会留下记号,有什么事就让文生回来说一声。”
于是,赵景升便带着周安泰跟文生进了绥安县,沿着记号找到了程少妘他们落脚的客栈。又经周安泰提醒,果然在客栈外发现两名鬼鬼祟祟的可疑之辈,正是周安泰之前所见的两人。
是以,便有了他们进入客栈而不相认的戏码。
樊禹安听完赵景升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似在低喃又似在疑问,“被人盯上了吗?”
赵景升:“眼下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举动,倒是可以趁机查出背后之人。只是不管背后之人是谁,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都需要小心谨慎些才是。尤其程二姑娘主仆又是女子,樊禹理当多加注意。”
樊禹安:“这是自然。”
话音顿了顿,便又听他继续道:“我们一行,最为打眼的无非是那些货物,多数是冲着货物来了。”
赵景升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樊禹安沉吟片刻,之后才道:“他们应当没有发现赵兄跟我们是一伙,既然这样,赵兄在外暂时不要与我们碰面,待我回去与少妘商谈一番,看看如何决策,再做打算。”
赵景升:“好。”
樊禹安别过赵景升,又从窗户翻窗离开。他没有直接回屋,而是沿着屋檐悄悄移动,来到了程少妘的房间窗户,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节奏,连敲几下窗沿。
屋内的知夏和萧青警觉地将程少妘护在身后,知夏手持茶壶,向窗户发问:“是谁?谁在外面?”
“是我。”
程少妘见她们这般不禁哑然失笑,“快将东西放下,是自己人。”
闻言,知夏和萧青回头看到自家小姐一脸淡定,顿时联想到了什么,便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去,随即两人去了外间。
程少妘亲自打开了窗户,将樊禹安放了进来。
早在吃完饭分别时,她就猜到樊禹安会来,而且在来之前必然是先去找了赵景升。而她也因此一直等到现在,只因赵景升的举动不得不让她多想。
连着周安泰也如此,那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