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沈沧海死了!”
赵千谋匆匆从外面进来,一见程少妘,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
程少妘正在用着早膳,一大早乍然听闻这样的消息,不由一怔,随即笑道:“赵叔一大早过来,想必还没用朝饭吧,知夏,添副碗筷。”
赵千谋在程少妘对面坐下,直到知夏给他添上了碗筷,这才问道:“侄女,沈沧海的死,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程少妘微笑着喝了一勺粥,反问道:“赵叔可知他是如何死的?”
赵千谋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抽搐一下,说道:“据一直盯着他的人来报,昨日沈沧海被人押上了马车,马车出了城门一直往普华寺方向走。但走至半路时,沈沧海突然跳下马车,逃跑被抓时,不小心被押送他的人错手杀死……”
“呵!”
程少妘:“赵叔以为,当真是‘错杀’吗?”
赵千谋闻言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沈沧海的死不是意外……”
程少妘这才解释道:“有人将沈沧海大量囤积粮食的证据上交了景王,沈家所投靠的党羽自然少不得被牵连。所以,沈家不得不弃了他这枚棋子。沈沧海的死,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赵千谋点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可沈沧海一死,他手中的那批粮食……”
程少妘:“赵叔不必担心,沈沧海抵押的那些商铺宅子已落入我们手中,他手中也仅剩那些粮食而已。可当今圣上已然知晓此事,且已颁布了面对众商家的募捐,这批粮食沈家至少会拿出一半捐赠出来。”
“至于剩下一半,张家私下会派人与沈家商议,最后他们还会再拿出一半。如此一来,落在他们沈家的手中,也不过是小部分而已。对我们来说无伤大雅。”
赵千谋这才转忧为喜,说道:“原来如此。”想了想,又道:“这件事,沈家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程少妘笑道:“赵叔,此事全程是沈沧海他的人主动联系各地卖家,与我们何干?”说着,话音一顿,又道:“不过……沈沧海既然已死,那李鸿如今又何在?”
赵千谋神色一正,冷笑一声道:“李鸿见沈沧海大势已去,生怕被沈家的人抓住,就准备潜逃,但被我们的人及时发现,将他捉了回来,如今正被关在柴房中。”
程少妘点头,“那就将我们之前收集到的证据一并交给官府,顺便提一提他与沈沧海暗中囤粮,哄抬粮价,朝廷旨意刚下来,官府不敢不办……”说着,不由笑了笑,“而且,一定会重办……”
赵千谋听懂她的意思,当下也笑了起来……
恶有恶报,古人诚不欺!
网已收,而一切正如当初预想那般顺利进行,程少妘顿觉浑身一松,重重舒了一口气。
如今只剩下一些清点的事,程少妘全交给了赵千谋与钱权深。眼下已是九月底,离战事开始也过去近两个月了,她西行的意愿已是十分迫切。
正当她收拾行囊,打算翌日一早就西行时,程邵泽跟着钱博远却突然来到了禹州。
“兄长,博远哥,你们怎么来?”
仔细想想,自离家之后,她也有好几个月不曾见过家人了。是以,见着自家兄长,程少妘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程邵泽如今模样大变,肤色偏黄,瞧着虽然消瘦不少,但更为刚毅有神,一举一动也透着一股自信。
想来这几个月的奔波,令他成长不少。
“祖父让我们过来的,顺便带来了一批生姜跟红糖姜,知你要西行,说是一并让你带着去。”程邵泽走到程少妘面前,面露心疼说道:“二妹,受累了!”
程少妘微微一笑,道:“兄长瞧着跟以往大有不同,想必这段时间颇有收获。”
说起这个,程邵泽不由感到十分兴奋与欢喜,语气透着感激道:“二妹,这都多亏了你。”若不然,他只怕仍被林姨娘逼着用功读书……
面对兄长的感谢程少妘只是浅浅一笑,转而朝钱博远笑道:“博远哥,辛苦了!”
“哈哈哈!”
钱博远笑着摆摆手,说道:“妹子,不瞒你说,虽然一路奔波累了点,但不得不说还是十分有趣的,尤其是看着大把的银子赚到手中,那感觉,简直美哉……”
程少妘:“巧了,昨日赵叔还同我说禹州这边可能人手不够,正愁不知上哪找人接管禹州新添的产业,既然你们来了,不如留下帮赵叔一把……”
钱博远闻言眼前一亮,低声问道:“妹子,我可听说,那姓沈的近九成产业都落入我们囊中了,不知是真是假?”
程少妘神秘一笑,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