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少妘兄妹一同来到茶寮。
辰时末分,茶寮之外,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不多时便从马车上下来一对主仆。周安泰在大堂内望了一眼,朝程少妘说道:“二小姐,鸿运酒楼少东家来了。”
程少妘抬眸,朝给她研磨的知夏吩咐了句:“知夏,告诉大少爷,让他准备好东西。”
知夏:“是!”
说话间,一位气宇轩昂、身着华丽服饰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鸿运酒楼的少东家,张逸。
张逸目光扫视了一眼茶寮大堂,目光与程少妘对视。二人相视一笑,末了便听张逸道:“想必这位就是程二姑娘了。”
程少妘缓步走出柜台,面带笑意,“张公子,有失远迎,见谅!”随即对周安泰说道:“安泰,带张公子到楼上雅间。”
末了又对张逸说道:“张公子请先移步雅间,待小女子准备一番,随后就到。”
张逸笑了笑,道:“好说。”
张逸随着周安泰走至楼梯间,忽然回头望了一眼消失在拐口处的身影,问向前面的周安泰:“茶寮是程二姑娘在管事?”
周安泰恭声回道:“茶寮是大少爷在打理,我们二小姐只是过来帮忙。”
张逸心中疑惑,却礼貌地并没有再多问。
就在张逸坐下没多久,程少妘与程邵泽便走了进来。程少妘端着茶具,程邵泽端着几罐茶叶,而他们身后跟着提着热水跟小炭炉的知夏。
张逸一看这阵容,当下笑了起来,道:“程二姑娘莫不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到了桌前,兄妹儿二人便开始摆放东西。只听程少妘笑道:“张公子是贵客,自然是不敢怠慢。这是我兄长程邵泽,当下茶寮正是他在打理。”
张逸起身作揖,道:“程大公子!”
程邵泽知晓张逸来访所谓何事,当下直言道:“张公子无需客气,知您为茶叶而来,小店便准备了不同的茶叶,请看。”
托盘上是两罐大小不一的茶叶,分别标有明前上等茶,明后上等茶。
张逸见程家兄妹这般爽快,便收起了自己的城府,逐一查看。单是打开第一罐,惊讶之情已不言而喻。
“程二姑娘,这茶叶可比你拿到酒楼的好上太多了。”
程少妘也不闲着,亲自沏上了一壶茶,边沏边道:“不瞒张公子,眼下这茶叶还不是最好喝的时候,若可以,再放置上七八日,这时的茶才是最好喝的。”
张逸带了几分好奇,问道:“哦?这是为何?”
程少妘解释道:“新制茶叶不能马上喝,需得静放一个月左右再喝为宜。此时的茶叶在泡的时候,所泡出的茶汤才浓郁纯正。”
张逸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随后,两罐茶叶逐一看,闻,末了瞧见上面的标签,又问道:“这明前茶与明后茶又有何不同?瞧着应当是同一种茶叶吧?”
程少妘:“是也非也!明前明后乃是根据清明节前后来区分。但若论好喝还是明前几日所采摘下来的为最好,张公子若疑惑,不妨等上一等,稍后一尝便知。”
说着,程少妘朝程邵泽点了点头,就见程邵泽分别将上等的明前明后两种茶叶放到了程少妘面前。
程少妘此次泡茶所用盖碗为盖碗,干细的茶叶与热水冲撞翻滚散开,水雾上升的同时茶叶嫩芽悄然舒展,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
“好茶!”张逸闭眼轻嗅,饶是家大业大的他也不得不感叹道:“比我往年在别的地方买的茶叶好太多了。”
张逸心细,自然发现碗中茶叶大小均一,皆是一叶一芽。不似往年所买,时常夹着不少碎屑,喝得时候容易粘上碎屑,从而影响口感。
“过奖!”程少妘伸手作请势,道:“张公子可细细感受,明前明后到底有何不同。”
张逸并不矫情,欣然赏茶。待他两种茶皆尝过,他心中已了然。明前更为娇嫩,色翠味醇,而明后相对粗老,更为鲜浓耐泡。
当下,张逸了当直言:“程大公子,程二姑娘,我便直言了,这明前明后上等茶,我各要二十斤。”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程邵泽便起身道:“如此,我便去准备了。”
程少妘末了笑道:“张公子连价格都不问,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张逸却道:“我相信程二姑娘自会给我一个公道的价格。”
程少妘:“即如此,茶的好坏张公子也见过尝过,品质如何自是不用我再多说,这上等明前茶叶一百八十两一斤,明后一百五十两一斤,如何?”
张逸垂眸思索,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道:“价格还算公道,但在这之前,我还想同程二姑娘做个约定。”
程少妘:“哦?张公子请讲。”
张逸道:“自今年起,我希望你们程家能每年为我张家留这明前明后上等茶叶各二十斤。就当我提前预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