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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深夜探门夜色沉了下去,霍家大院也渐渐归于平静。
姜姝彤沾到枕头就想睡过去。
但偏偏这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谁?”
姜姝彤眼皮都懒得抬,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询问。
“是我。”
门外传来霍沉舟独特的低沉嗓音。
姜姝彤的意识清醒了一半。
霍沉舟?他来干什么?
她还没想明白,门外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穿好衣服,跟我去见爷爷。”
一句话,把姜姝彤剩下那一半的瞌睡也给彻底惊跑了。
现在这大半夜的,他要带着自己去见爷爷。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她满脑子都是问号,但还是迅速从床上坐起,随手抓过一件披肩外套裹在睡裙外面。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门外的霍沉舟摇了摇头,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就现在。”
姜姝彤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但看着他强硬的样子,又硬生生把火气给压了回去。
算了,跟这个偏执狂没什么道理可讲。
她索性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霍沉舟抬手敲响了霍老爷子的房门,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板拍碎。
几秒钟后,房间里传来老爷子暴怒的吼声:“谁啊?!大半夜的找死是不是?!”
“爷爷,是我。”霍沉舟声音沉稳,“有要紧事。”
房门砰的一声被拽开。霍老爷子披着一件皱巴巴的深色外褂,手里还举着根拐杖,活像要打人的架势。
“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爷子气得直跳脚,“大半夜带着媳妇来敲爷爷的门,你们小两口是疯了吗?!”
姜姝彤躲在霍沉舟身后,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她偷偷拽了拽霍沉舟的衣角,用眼神示意:要不咱们明天再说?
霍沉舟却纹丝不动,一脸正气凛然:“爷爷,事关重大。”
“重大?”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来来来,你给我说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霍沉舟在老爷子杀人的目光中,郑重其事地开口:“我想让姝彤接受赵老的推荐,去首都第一人民医院工作。”
空气突然凝固。
老爷子的拐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姜姝彤更是惊得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你……你……”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霍沉舟,“你大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霍沉舟一脸严肃地点头:“是的,爷爷。”
“我打死你个龟孙!”老爷子弯腰捡起拐杖就朝霍沉舟抡去,“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啪!”一棍子结结实实打在霍沉舟背上。
姜姝彤惊叫一声,下意识要上前阻拦,却被霍沉舟一把拉住手腕。
“爷爷,我是认真的。”他面不改色,仿佛刚才挨打的不是自己。
“认真个屁!”老爷子气得直转圈,活像只炸毛的老公鸡,“首都第一医院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你当是菜市场啊,想去就去?!”
霍沉舟腰板挺得笔直:“姝彤的医术您亲眼所见。赵老都说……”
“闭嘴!”老爷子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吼道,“你媳妇还在呢!说什么胡话!”
姜姝彤站在一旁,已经完全看呆了。
她看着平日里威严的爷爷此刻像个暴躁的老顽童,再看看一本正经发疯的霍沉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
“那孩子怎么办?啊?”老爷子继续咆哮,“你辞职在家?!”
霍沉舟淡定地掰开爷爷的手:“有王妈和佣人……”
“放屁!”老爷子直接蹦了起来,“几个孩子还小,你是要让别人看笑话不成?”
姜姝彤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两个男人齐刷刷看向她,她赶紧捂住嘴,但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老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地咳嗽两声,捋了捋炸开的头发:“那个……姝彤啊,爷爷不是那个意思……”
霍沉舟趁机乘胜追击:“爷爷,您真的忍心看着这样一个人才……”
这句话,让姜姝彤彻底震惊了。
人才?
能被这个国家科技总枢称之为人才的能有几个?
这个男人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
霍老爷子也被这句话给噎住了,举着拐杖的手都停在了半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真是疯了,你这臭小子要为了你媳妇把霍家的规矩都置之不顾了吗?”
“不是为了女人。”霍沉舟摇头,“是为了人才。”
“爷爷,您从小就教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一个顶尖的人才,价值无可估量。姝彤这样的医术,如果能得到最好的平台,她未来能救的,绝对不止一个赵夫人。把她埋没在霍家,才是对人才最大的浪费,也是对生命最大的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