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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馋婶子
重新坐回书桌前，姜姝彤准备继续看书，却发现练习本下压着一张字条。
上面是霍沉舟刚刚讲解的那道题的详细解题思路，比他口述的还要清晰。
在字条的最后，还写着一行小字。
【知道你都会，但还是要写详细点，免得某人心虚。】
姜姝彤看着那行字，愣了一下，随即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甜意。
第二天清晨，姜姝彤起床时，发现厨房灶台上温着一锅小米粥。
旁边的小碟子里摆着咸菜和白面馒头。
霍沉舟正在院里修自行车，见她出来，若无其事地问。
“昨晚复习到几点？”
其实他根本不是在修车，车子好好的。
他只是想在这里等她出来，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
姜姝彤盛了碗粥，端着走到院门口。
“十二点就睡了。”
“某人的字条太啰嗦，看着看着就困了。”
闻言，霍沉舟的耳根瞬红了，低下头用力摆弄着手里的车链子。
那字条他写了又改，改了又写，生怕她看不懂，又怕自己说得太直白让她不自在。
没想到换来一句啰嗦。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哑口无言。
张佩兰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见院里这副光景，忍不住笑了。
“沉舟，别修你那破车了，先吃饭。”
“妈，马上好。”
霍沉舟如蒙大赦，赶紧放下工具去井边洗手。
饭桌上，张佩兰看看安静喝粥的儿媳妇，又看看耳朵还泛着红的儿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年三十的团圆宴，你们小两口就坐我旁边。”
话落，姜姝彤和霍沉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对视了一眼。
霍沉舟最先反应过来，给母亲夹了一筷子咸菜。
“妈，到时候亲戚多，您别累着。”
“不累！”张佩兰笑呵呵的，“今年咱们家可是双喜临门，姝彤要考大学，沉舟也要升职，该好好庆祝庆祝！”
姜姝彤握着勺子的手一顿，惊讶地看向丈夫。
“升职？”
霍沉舟轻咳一声，“只是提了一句，还没最后定下来，别声张。”
他不喜欢在事情尘埃落定前到处宣扬，可母亲显然不这么想。
姜姝彤看着碗里金黄的小米粥，有些恍然。
她要考大学，他要升职。
他们都在为了更好的未来而努力。
这个年代虽然艰苦，但有这样温暖的家人在身边，每一天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年三十清晨，天还没亮透，霍家小院就彻底热闹了起来。
张佩兰指挥着几个过来帮忙的亲戚在院子里搭临时灶台，准备晚上的大餐。
霍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正乐呵呵地指挥着贴春联。
连平时最爱睡懒觉的小胖，都被抓来坐在小板凳上，一脸严肃地剥着大蒜。
“姝彤，快去隔壁老王家借几个大碗！”
张佩兰正在清点餐具，急得直拍大腿。
“哎呀，算漏了三叔公那一大家子的人数，碗不够用了！”
闻言，姜姝彤立刻解下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
“妈，我这就去。”
王婶一听是霍家借碗，二话不说就从柜子里搬出整整一摞青花大碗。
“随便用，不够我家还有搪瓷盆，别客气！”
“谢谢王婶，太及时了。”
姜姝彤笑着道谢，从兜里抓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糖， 塞进王家孩子的手里。
“给孩子甜甜嘴。”
接着，她又去了另外几户邻居家。
大家听说是霍家办团圆宴要用，都非常热情，纷纷把自家的碗盘拿了出来。
李奶奶家不仅借了碗，还多搬出两张结实的长条凳，“姝彤啊，让你公婆别急着还，过年家里客多，肯定用得着，”
一路走下来，姜姝彤手里捧着，怀里抱着，收获颇丰。
走到赵婶家门口时，她脚步犹豫了一下。
只见赵婶正坐在院门口的小板凳上摘菜，眼睛却不住地往这边瞟。
小胖抱着几个小碗跟在她身后，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姜阿姨，赵奶奶昨天还说咱家坏话呢！”
姜姝彤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别出声。
赵婶见她竟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立刻站了起来，扬声喊道：“哟，霍家的大医生，也要求人借碗啊？”
她早就准备好了一肚子风凉话，就等着姜姝彤上门来求她，好让她拿捏一番。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直接无视她！
闻言，姜姝彤停下脚步，转过头，脸上的笑容不变。
“是啊，家里客人多。赵婶您忙着呢？我先去前头张叔家看看。”
说完，她没再给赵婶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赵婶的脸色变得比猪肝还难看，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愤愤不平，“有什么好得意！”
没想到，隔壁王婶正好端着一盆水走出来，听见这话，哗啦一声将水泼在地上。
“赵家的，大过年的你又在这胡咧咧什么？”
“人家姝彤挨家挨户借碗，客客气气地道谢，还给我们家孩子塞了一大把糖。可比某些只会动嘴皮子，什么忙都不帮的强多了！”
住在对门的李奶奶也探出头来，帮腔道：“就是！昨儿个我身子不爽利，姝彤下班回来，还特地帮我看了方子，帮我熬药来，忙到半夜。这样的好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赵婶没想到平日里跟自己闲聊的几个老邻居，竟会联合起来帮一个外人说话。
“你们……你们都被她那点小恩小惠收买了！”
她气得一把将手里的菜篮子摔在地上。
一直跟在姜姝彤身后的小胖，看看地上的青菜，突然脆生生地开了口。
“赵奶奶，姜阿姨给大伙都发糖了，就没给您家的份儿。您是不是……馋糖了呀？”
话落，周围顿时爆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赵婶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转身把自家大门给摔上了。
回到霍家小院，张佩兰正急得团团转，一看见姜姝彤抱着大摞的碗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哎哟我的好媳妇，可算回来了！”
她接过姜姝彤手里的碗，又看见小胖也抱着几个，连忙夸他。
“小胖也辛苦啦，待会儿让佩兰奶奶给你炸肉丸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