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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高考通知书，你在哪？
姜姝彤心头剧震，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是啊，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剽窃这个牛角尖里？知识的价值，不就在于在于能为人类创造更大的福祉吗？她所做的，不正是实现了那些知识最大的价值吗？
看着她的表情，陈教授的语气缓和下来。
“姝彤同志，我知道你心里有道坎。但你要明白，知识本身没有国界，更没有专利。它的最终目的，是服务于人。你能把它带到最需要它的地方，这本身就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姜姝彤沉默了许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了。
“陈教授，我明白了。”她抬起头，眼里的迷茫一扫而空，“谢谢您开导我。”
“那……我们继续？”
“好！继续！”陈教授喜上眉梢，立刻又拿起了笔。
这次，姜姝彤再无保留，将脑海里能记起的，全部和盘托出。
陈教授如获至宝，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
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
中午霍沉舟在科技院的食堂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到姜姝彤的人影。
他只好打了两份饭，拎着去找人。
还没走到实验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他轻轻推开门，只见妻子和陈教授正凑在一个实验台前，对着一本记录数据指指点点，争论得面红耳赤。
“这个代谢途径不对，应该要考虑到肝脏的首过效应……”姜姝彤指着本子上的一个曲线图，语气笃定。
“有道理！那剂量是不是应该重新调整？”陈教授扶了扶眼镜，紧追不舍地问。
“对，我建议用这个公式重新估算一下有效血药浓度……”
姜姝彤说着就拿起笔，在一张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霍沉舟看着这副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走过去，把饭盒放在旁边的空桌上，敲了敲桌面。
“两位同志，饭总是要吃的吧？这都快一点了。”
“放那儿放那儿，马上就好！”陈教授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姜姝彤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挥了挥手，眼睛根本没离开那张草稿纸。
“嗯，你先吃，我们马上。”
霍沉舟叹了口气，也不催了，自己拉了个椅子先坐了下来。
看着两人那副浑然忘我的投入模样，他摇了摇头，索性夹了一筷子菜，直接伸到姜姝彤嘴边。
“张嘴。”
姜姝彤下意识地张开嘴，嘴里嚼了两下，含糊不清地评论。
“对，就是这个参数……嗯，这个土豆丝今天有点咸了。”
霍沉舟又喂了她一口米饭，“下次让厨房少放点盐。”
旁边的陈教授闻到饭菜香，也顺手拿起自己的饭盒，一边扒拉，一边问。
“姝彤，你看这个地方，如果按照你说的，那副作用会不会大大增加？”
姜姝彤咽下嘴里的饭，“所以这里要加一种辅料，用来中和毒性，同时还能起到缓释的作用……”
霍沉舟看着这两个彻底沉浸在学术世界里的人，最后一点脾气也没了。
罢了，她喜欢这样，那就由着她吧。
接下来的几天，姜姝彤一头扎进实验室。
时间在专注中过得飞快，她忘了今夕何夕。
直到这天上午，她拿着搪瓷杯去开水房打水，路过一间半开着门的办公室时，听到里面传出的交谈声。
“哎，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是省城的师范学院！”
“恭喜恭喜！这下好了，终于尘埃落定了。”
“你们说，咱们院那个小陈是不是也考上了？”
“他？听说分数挺高，志愿填的医学院，应该没问题……”
姜姝彤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紧。
高考结束已经大半个月了，算算时间，录取工作按理说该有结果了。
她端着刚打满热水的杯子，心不在焉地回了实验室。
陈教授正对着一堆数据皱眉，一抬头看到她，立刻笑道：“姝彤同志，你来得正好，关于你昨天提的那个……”
“陈教授，”姜姝彤放下水杯，打断了他，“抱歉，我想请半天假，回趟家。”
陈教授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看我，忙糊涂了！对对对，你今年也参加高考了吧？是该回去看看了。”
“怎么样，有把握吗？想去哪个学校？”
姜姝彤笑了笑，神色有些不确定。
“还不知道呢，这不正打算回去问问。”
闻言，陈教授立刻连连摆手，“不过你要是能来咱们院读个委培，那就更好了！咱们院里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姜姝彤心里一暖，认真道：“谢谢陈教授，我先回去看看情况。”
她跟陈教授告了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科技院。
回到家，一进客厅就看到霍老爷子和张佩兰正坐在沙发上说话。
看见她回来，两人都有些意外。
“姝彤？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实验室不忙了？”张佩兰起身迎了上来，关切地问。
“妈，爷爷，”姜姝彤开门见山，“我想问问，最近家里……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或者通知书之类的？”
霍老爷子和张佩兰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没有啊，就前几天街道送来几份报纸。”
霍老爷子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她，“怎么了？”
姜姝彤眉头微微蹙起，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高考结束这么久了，录取通知应该陆续下来了。我今天在单位，都听到有人收到通知书了。”
话落，霍老爷子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劲。
“按理说，以你的成绩，通知书不该这么晚。而且就算没考上，也该有消息才对。”
张佩兰脸上露出几分担忧，“会不会是……寄丢了？”
霍老爷子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咱们家的地址，邮局的人都知道，清楚得很。而且高考录取通知书这么大的事，邮局会格外注意，不可能随随便便弄丢。”
姜姝彤沉吟片刻，抬起头看向霍老爷子。
“爷爷，我想去街道问问。”
“看看是不是有谁家的通知书被遗漏了，或者……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