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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第一次发现她也是个女人姜姝彤脸上忽然绽开的笑容晃得霍沉舟一时语塞。
他习惯了她带刺的样子，却唯独没见过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
“那……明天上午他会过来。”
霍沉舟扔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快步离开了厨房。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姜姝彤脸上的笑容收敛。
她低头，继续分拣着手里的药材，指尖却微微颤抖。
这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霍家客厅里便多了一位稀客。
王裁缝年过半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学徒，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里，装的不仅是工具，还有几匹光泽内敛的顶级丝绸布料。
为了方便量尺寸，姜姝彤听从王裁缝的建议，换下常穿的旧衣服，只穿了一身贴身的白色竹布单衣和衬裙。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任由王裁缝拿着软尺在她身上比划。
柔软的布料贴合着身体，将她那不为人知的玲珑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纤腰一握，往下是饱满圆润的弧度，双腿笔直修长。
“霍太太的身材，真是我这几十年来见过最标准的身段。”
王裁缝一边记录着尺寸，一边由衷地赞叹。
“腰是腰，胯是胯，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柴，天生就是穿我们华夏旗袍的衣架子。”
“王师傅过奖了。”姜姝彤微微一笑，神态自若。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霍沉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军区的机要文件，眉头紧锁，显然是急着回来拿东西。
“我回来拿……”
他的话在看清客厅中央那道身影时，戛然而止。
客厅里，他的妻子，那个他一直以为干瘪瘦弱的女人，此刻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
一身素白的贴身单衣，将她每一寸的曲线都暴露无遗。
那窄得仿佛不堪一握的腰肢，那挺翘的弧线，还有那双在衬裙下若隐若现的大长腿……
霍沉舟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忘了。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此刻死死地钉在客厅中央的女人身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是姜姝彤？
那个在他印象里，永远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旧衣服，总是低着头，显得有些干瘦的女人？
他以前怎么从没发现，她藏在那些土布衣衫下的，是这样一副惊心动魄的身子骨？
那腰细得，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掐住。
霍沉舟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一股燥热不受控制地从脖子根烧到了耳廓。
就在这时，姜姝彤清亮的目光转了过来。
“霍三爷，您回来拿东西？”
霍沉舟的脊背绷直，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硬。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说完，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向书桌，视线在桌上胡乱一扫，随手抓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就转身往外走。
整个过程，快得像在执行什么紧急军令。
可就在他路过姜姝彤身边时，余光终究还是没忍住，又往那道素白的身影上瞟了一眼。
只一眼，就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让他狼狈地收回了视线。
“我……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客厅大门，背影里写满落荒而逃四个大字。
看着他同手同脚消失的背影，姜姝彤眉头微微蹙起。
这人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她没多想，转过身，冲着一旁的王裁缝微微一笑。
“王师傅，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诶，好。”王裁缝笑而不语，拿着软尺，专业地为她量着各个部位的尺寸，口中讨论着开衩的高度和领口的样式。
两人正讨论到兴头上，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就从二楼楼梯处传了下来。
“哟，这兴师动众的，是在做什么呀？”
李月茹穿着一身丝绸睡裙，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那双涂着蔻丹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在姜姝彤只着单衣的身上来回扫视。
姜姝彤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淡定地回答：“做旗袍，周三有个交流会要穿。”
“交流会？”李月茹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把她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就你？去参加外交部那种场合的宴会？”
她撇了撇嘴，视线最终落在姜姝彤平坦的小腹和纤细的腰肢上，酸气几乎要溢出来。
“我说弟妹，你这生了三个孩子，身材倒是一点没走样，跟个没生过的大姑娘似的。该不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邪门歪道吧？”
姜姝彤却不慌不忙，“二嫂要是真想知道秘诀，改天我给你写几个调理身体的方子，保证管用。”
李月茹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她身子骨弱，结婚多年肚子没动静的事！这乡下女人，竟然敢拿话点她！
“谁要你那些乡下的土方子！”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别以为沉舟让你去，你就能上天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乡下女人，别到时候去了给咱们霍家丢人现眼！”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一旁的王裁缝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不卑不亢地开了口。
“霍二太太，您这话可就多虑了。”
“霍三太太这身段，这气质，天生就是为旗袍而生的。等新衣做好了穿上身，到时候惊艳全场的，只会是霍三太太，又怎么会给霍家丢脸呢？”
李月茹被王裁缝一番话噎得心口发堵。
她没想到一个外人，还是首都圈里有头有脸的裁缝，竟然会帮着姜姝彤说话！
“哼，一个乡下女人，能有什么气质？”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姜姝彤就像没听见一样，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王师傅，布料我想用墨绿色的缎面。”
“领口不必太高，显得拘谨。”
“至于开衩……”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自己大腿中部的位置轻轻一点，“到这里就好。”
王裁缝的眼睛亮了，忍不住抚掌赞叹：“好眼光！霍太太，您真是行家！”
“墨绿色最是挑人，但配上您的肤色，只会显得您愈发肤白胜雪。缎面的光泽感又能压住场子，端庄又大气！这个开衩的高度，更是多一分则俗，少一分则寡，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