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楚真理简单的打电话聊了几句,徐冬源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决定先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见到楚真理。
他拿起衣服,冲出办公室,顶着周围路过的或羡慕或审视的目光,他不想去在乎那些东西,他只想开车,在马路上飞奔然后见到楚真理。
楚真理会喜欢他吗?徐冬源暂时的不想去思考这件事,他只想见到楚真理,不喜欢的话,他就跟她告白,追求他,他现在放弃一切,他可以放弃一切,只要……
徐冬源忽然冷静了下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他需要一段亲密关系,他需要一个人来抵抗生活中不期而至的狂风骤雨,更需要一个人做他情绪的底牌。
他开车到了choices,下了车,隔着马路对面看着店里繁荣的景象,很多人坐在店里的椅子上喝着咖啡,有的人在辛勤工作,有的人和恋人约会,还有的人和朋友相聚,都是其乐融融的,店里暖黄色的灯光映衬着外围马路对面昏黄的夕阳,这种人间烟火气让他内心久违的平静。
他走过马路,忽然看到了楚真理,楚真理正在和一个老人过马路,两人有说有笑的。
徐冬源却像被电打了一样,又如同被一盆冰水迎面浇下,淋了个干干净净,透骨寒意。
那个男人他认识。
时间回到十五年前,那时的徐冬源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有个处于热恋状态的爱人,名叫苏萼,他们约定好毕业后结婚,那天距离毕业还有六个月。
苏萼比他先考过教师资格证,在一个私立幼儿园找到了一份美术教师的工作,她打算先积累经验,等到两年后带着积蓄回到山城小镇生活,徐冬源没考过资格证,就勉强给音乐考生做一些家庭教师的工作。
那天他们正要庆祝苏萼通过了幼儿园面试,两人约在一处新商场,准备打卡一家据说非常地道的泰餐,那晚之前,徐冬源一直觉得圣诞节是个幸运日,国外的新年,又是苏萼的面试通过日。
那他做家教晚了些,便让两人分别出发,苏萼先去商场门口,他补完课直接从学生家赶过去,然而等他赶到商场的时候,只剩一片巨大的废墟,废墟里迈着很多人,包括他的女友苏萼。
他当时感觉天塌下了一样,耳朵边只剩下锋锐的钟鸣声,他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女朋友已经被挖出来了,也在同一家医院,徐冬源赶去病房,却见已经蒙上了白布,苏萼的父母站在床边哭泣,一旁还有一对夫妻正在鞠躬道歉,徐冬源站在病房门内,却感觉彼此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隐约听到那些人说:「对不起,她是为了救我女儿死去的。」
指这一句话,就概括了苏萼的死因,也让徐冬源记了十五年:他的爱人是因为救了一个女孩死去的。
而现在,那个男人的脸和楚真理旁边的男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楚真理说过,她是在一起商场的意外中被砸到了脑袋才失明的。
一切都串了起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徐冬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现场的,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红楼的对面了。
李赫和鲁拉原本正在准备直播工作,鲁拉在窗口附近对着阳光修理之前松动的灯牌,忽然她余光瞥到了徐冬源,立刻喊李赫:
“李赫,那个明星来了!”
“啊?”
李赫没反应过来,跑到窗口一看,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打开窗子大喊道:
“徐先生!”
徐冬源抬头,李赫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徐冬源到了二楼,坐在李赫和鲁拉的对面,从李赫视角看过去,徐冬源就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狗,浑身都是湿漉漉的看起来蔫的不得了。
但鲁拉则一直盯着徐冬源的眼睛,她想看到什么东西,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太乱了,看不出来。”
徐冬源双目赤红,坐在沙发上,手扶着脸颊,好像才从一场浩劫中度过。
鲁拉的话让他抬起头,眼神在鲁拉和李赫身边来回飘荡,来回飘荡,最后定格在李赫的身上。
“关于楚真理,你们可以不用再调查她的喜好了。”
“怎么了?”
“……”
徐冬源本能的不想说,但是很快他也意识到了,这种事他无人可说。
他叹了口气,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