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京的誊抄下,七页纸变成了只有手掌大的纸片片。
许梦鱼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面不改色地看着赵京将纸片拴在一只身材“娇小”的信鸽腿上,往空中放飞。
“好了,萧公子会收到消息的。”
许梦鱼看着信鸽越飞越远,松了口气:“多谢赵掌柜。”
赵京连连摆手:“许姑娘客气了,眼看晌午了,不如留下来……”
“留下来?留下来干什么?”随着几声质问突然在门口响起,本来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道黄色身影快速冲了进来。
许梦鱼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没看清来人的样子,就觉得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清脆的巴掌声也清晰地响彻在房间里。
许梦鱼捂着脸,迅速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怒气冲冲地黄衣女子。
她居然莫名其妙就被人打了?
许梦鱼心中怒火陡升。
先不说前世自从记事起就没挨过打,就算穿来这几个月,也从来没人动她一下。
她咬了咬后槽牙,眼睛微眯,看着眼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女人。
女子五官普通,最有特点的就是一张比常人略厚的嘴唇。
但在许梦鱼看来,反倒为她平庸的五官增加了几分高级感。
但此刻,女子原本脸上布满了怒气,嘴唇紧紧抿着,整个人显得十分蛮横刻薄。
“狐狸精,你们就这么缺男人?没完没了还,看我打不死你。”
她说着再次扬起手,许梦鱼吃了一次亏,可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当她前世白练的防身术?之前在村外在那两个男人手里都能逃脱,何况是个女人。
她一手擒住女子高扬的胳膊,一手迅速甩过去,打得女子整个人向一旁趔趄。
但许梦鱼还不解气,抓住她的胳膊不放手,另一只手又反手甩了回来。
“你什么东西敢打我?”
女子挨了两巴掌,瞪着许梦鱼,拼命想要缩回胳膊。
不得不说,这女人力气确实挺大,但原主许梦鱼好歹也是干农活出身的,虽然瘦弱可力气却不小。
她死死掐住女人的手腕不放手,一把扯住她脑后的发髻往下拽,身子向后仰着躲避女人另一只手的抓挠。
不久扯头花吗?谁还不会了?
女人疼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目光瞥向一旁早已震惊石化的赵京,愤恨地开口。
“赵京,你是……死人吗?”
赵京这才从震惊中抽离出来,看着眼前两个女人的姿势难以下手,只能朝许梦鱼拱手。
“许姑娘,内子并不是有意的,是……她生病许多年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还请您……”
许梦鱼闻言仔细打量着被她扯地向后仰的女子,片刻后往后一推放开了她。
女子得了自由,还要往前冲,被赵京拦住。
“月娘,行了,这是我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谁知这叫月娘的女子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对着赵京又踢又打。
“赵京!你不是人,你居然偏袒这个小狐狸精,我要去婆婆坟头告你,我也不活了。”
赵京无奈地拦腰抱住她,不停地安抚着。
渐渐地,月娘停止了大喊大叫,转而低声抽泣起来。
“赵京,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配不上你,你是因为我对婆婆好,婆婆喜欢才不休我,现在婆婆去了,你大可以给我一封休书,不必用这些女人来恶心我。”
赵京的声音里一股浓浓的无奈:“真不是,许姑娘是萧公子的朋友,有事需要联系萧公子,才来找我的,萧公子你还记得吗?”
月娘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是那个总来找你的俊公子吗?”
“对,就是她,许姑娘……其实是他的女人。”
“什么玩意!”许梦鱼的声音陡然升高,赵京急忙转身朝她挤眉弄眼,目光里透着请求。
“真的?”月娘探出头看向许梦鱼,半信半疑。
赵京在她身后双手合十,虔诚地朝许梦鱼拜了拜。
许梦鱼心中暗骂,看着眼前目光游离,双颊微肿,发髻凌乱的女人,她烦躁地爱点了点头。
“没错,他玩弄了我的感情跑了,我来找赵掌柜联系他要个说法。行吗?”
最后这句行吗,是对着赵京问的。
赵京悄悄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原来是这样……”月娘喃喃自语,转身慢慢朝外面走去,“是我错怪人家了。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眼看她走出房门,赵京赶紧做了个手势,门口的丫鬟们急忙紧紧跟在月娘身后离开。
赵京长出了一口,朝许梦鱼深深鞠躬:“让姑娘受委屈了,不过内子不是有意的,请姑娘海涵。”
“没事,她也没占到便宜。”
赵京扯了扯嘴角:“许姑娘当真勇猛。”
许梦鱼就当他是在夸自己,不在意地挑挑眉,随后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她是……这有病?”
赵京眼中一痛,点了点头。
“月娘救过我母亲,母亲做主让我娶了她,月娘温柔贤惠,我从无怨言,但她总是忧心忡忡,觉得自己容貌丑陋,我娶她不过是报恩,任我多次解释她就是心病难消。”
赵京苦笑一声,看向了门口月娘离开的方向。
“后来就慢慢地性格大变,有时蛮不讲理暴躁易怒,有时沮丧自责郁郁寡欢,母亲死后,她更是每日惶恐我会休了她,见到我与其他女子说话抑或并肩而立,就会……像刚才那样。”
许梦鱼恍然大悟,怪不得店小二说掌柜娘子彪悍非常呢。
她应该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赵掌柜,我能单独跟你家娘子聊一聊吗?放心,我不打她。”
赵京有些不解:“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许梦鱼浅笑:“技痒了,许久没有碰专业了,碰上一个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