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
江愿满腹不甘的喃喃问着,她一遍一遍的念叨着,念到最后从最初的疑问变成了无尽的痛喊。
她是如此竭尽全力地帮助那位少年将军,想要改变他悲惨的命运。
想要他一生都光明磊落,青史留名,不必再背负反叛逆臣的罪名,可为什么她帮来帮去,霍霆琛不但没有恣意顺遂的过完这一生,反而英年早逝?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江愿现在深切的怀疑自己在手机上查询出来的资料肯定是某些人瞎编的,他连睡衣都没有换,就抓起客厅餐桌上的车钥匙,疯了一般的往外跑。
越跑越快,越跑越急,寒冬腊月的冷风 穿透她单薄的睡衣,化成尖锐的针无情地刺进她细腻的皮肤。
雪白的皮肤刹那间被冻得通红,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又一片,然而江愿却毫无感觉。
她一阵风似的开车到了市里,直接一头扎进了市中心那家最大的书店。
书店的店员刚好朝外走,差点被她给撞上,店员吓了一跳,随即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这大早上的书店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这突然跑进来一个穿着睡衣,形容凌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惊讶?
因为惊讶,他不由自主地跟在了江愿的身后,却见江愿手忙脚乱地抽出一本儿梁朝正史,呼啦啦的翻阅起来。
“霍霆琛!霍霆琛!”江愿一边翻阅着,一边不停的念叨着霍霆琛的名字,终于在将军传记里找到了霍霆琛。
“……霍霆琛赴京途中,遇贺连野伏击,不幸身亡,享年十九岁!”
“不!”
手里沉重的书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令人心惊的撞击声。
江愿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面上,眼泪止不住的汹涌而下。
她想要改变霍霆琛的生平,但霍霆琛却在她的插手中少年身亡!
江愿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只要一想到是自己所谓的帮助害得霍霆琛身死,他就觉得整个人仿佛被万箭穿心,痛的无法呼吸。
这种想法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在安静的书店里嚎啕大哭,引的书店里的寥寥几个人都诧异的往了过来。
店员着实是被吓住了,江愿慌慌张张的翻了一本史书后,忽然之间抱着头大哭,属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位客人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还是说她……”
店员真的十分担心江愿是个精神不正常,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
毕竟这么寒冬腊月的天,谁会穿着这么单薄的睡衣跑出来,又在书店里大哭?
他小心翼翼的弯下腰,抬起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江愿:“这位,这位客人你没事吧?你,你需不需要我给你叫个救护车?”
江愿听到这个声音,却像是垂危之人在忽然之间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一把抓住了店员的手腕,瞪着通红的眼睛,迫切地连声追问:“错了对不对?这书上对于霍霆琛的记载是错的,对不对?”
店员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位女士什么意思?这是怀疑他们书店里进的是盗版书吗?
他不由得板起了脸:“这位女士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书店里的所有书都是正版书!这本梁朝正式也是从正规渠道进的!”
“可是,可是这本梁朝正史上说霍霆琛十九岁就要被害身亡,这不对,这肯定是错了……”江愿捡起地上的那本史书,慌乱的翻到将军传记那一页。
店员一时间无语了,但看江愿哭的双眼通红,格外可怜的模样,他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道:“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史书上记载的内容是错的。”
说话间他蹲下身子,双眼直视着江愿,认真的说道:“但是我可以确认的告诉你,霍霆琛的确是在十九岁时遇到燕贺大将军贺连野的伏击后,被杀身亡!不过他那两个生死兄弟后来也给他报仇了,只是可惜了整个梁朝因此而……”
然而店员后面的话,江愿整个人已经听不进去了。
“不可能!”她猛的一把推开店员,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捡起地面上的车钥匙,转身就又风一样的往外跑。
“诶!你这人……” 店员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气恼,下意识去追江愿,但却被旁边的一个客人拦住了。
“算了算了,刚才那位小姐一看就有点不正常!估计脑子有问题吧!”
听这位顾客一说,店员顿时觉得深有道理。
得了!他跟一个精神病计较什么?
小皮卡被开的嗡嗡作响,江愿一路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考古研究院。
工作室里,李教授一个人正在拿电子显微镜观察一片刚刚被修复的竹简,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不由的转头,却见江愿双眼通红的跑了过来,对方满脸的泪水,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眼泪更是浸出了血丝,心头不由的一跳。
“小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想起江愿一个小时之前,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李教授莫名的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把电子显微镜推到一边,站起身来。
这一路行来,江愿已经强硬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否则只会被人继续当做神经病。
“李,李教授……”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声线和气息,江愿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您,您能告诉我历史上霍霆琛的结局吗?”
“霍霆琛啊!”李教授在微微一愣后,脸上露出了百感交杂的神色。
“他十九岁的时候遇伏而已,但表面上他是被贺连野谋害,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功高盖主,当时的梁帝已经容不下他,否则他的心腹太监魏亭又怎么敢私下里跟贺连野联手除掉他……”
原来无论是手机上查询到的还是历史书上记载的都是真的!
李教授的声音就像是浸入了水中,明明响彻在她的耳边但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以至于最后只有一些微弱的语音还在盘旋不散。
“其实据野史记载魏亭是想要让贺连野先将霍霆琛囚禁,逼问出神女的下落之后再杀掉他,但贺连野深知霍霆琛绝对不会说出那个所谓的神女到底是谁,所以才直接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