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华焦心如煮,自从子夜时分之后一直到现在,他已经进过了好几次山洞了,然而将军的那瓶血确实不见了,但山洞里却没有出现任何千年之后的东西。
这让他的心跳越来越乱,预感越来越不好。
该不会失败吧?
那将军的这瓶血岂不是白放了?
不对不对,关键的不是这个,关键的是如果没有神女的帮助,青城百姓田里的草灾可怎么办?
庄稼若是被野草给挤死了,来年开春之后,将军竟然已经奉诏回京,那青城的百姓们吃什么喝什么呢?
盛明华越想越心焦,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诅咒魏亭:“麻的!黑心肝的死太监,活该断子绝孙!”
他骂着骂着,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下来。
肩窝上挨了这么一记,疼得他忍不住弓起了腰。
“麻的!谁这么没道德,大半夜的乱扔东西?”
然后回答他的是接二连三的扑通扑通声!
一盒盒除草剂就跟下饺子似的,凭空从天而降!
骂完之后的盛明华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不一定是神女送过来的援助物品呀。
他看着夜空中稀里哗啦往下掉的除草剂,一时间都忘记躲开,直到又被砸了一下,才赶紧龇牙咧嘴的往边跑,边跑还边笑,笑得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
“哈哈!哈哈!我家将军的血没有白放,青城百姓的庄稼有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兴高采烈的把除草剂搬运到密林里,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等全部藏完之后,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又特意拿树枝把周围的脚印全部都清理干净。
这下子就算是魏亭亲自来了,也绝对发现不了看着如此不起眼的林子里面其实另有乾坤。
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回去的时候盛明华脚步轻快。
等来到霍家军的军营附近后,他混进巡逻的队伍里,很快就回到了军营。
“将军!盛明华求见将军!”单膝跪地,盛明华兴奋之下,嗓门都不由提高了一度。
听到盛明华的声音,陆言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沈逸风却一把拉住了他,微微的冲他摇了摇头。
“这是在军营里头,你以为还在将军府里吗?”
“对对对!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他进来说!”陆言立刻让守卫营帐的士兵将盛明华放了进来。
“怎么样?怎么样?”一见到盛明华,陆言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将军营帐内燃着明亮的火烛,驱逐了帐中所有的黑暗,盛明华那张黝黑的脸在这一片光亮中喜气洋洋。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但他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草!老子就说肯定能行! 没道理沾了血的信能过去,沾了血的除草剂过不来!”陆言猛地一挥拳头,忍了又忍才没有仰天大笑。
“陆副将猜的没错!神女提供的那批除草剂已经过来了!”盛明华也是咧着一张嘴直笑,他本来就有点憨憨的,这么一笑更显得傻里傻气。
“名华!你这次算是立了一大功!我和霆琛会记得心里的!”沈逸风用力的拍打盛明华的肩膀,眉眼已然变得轻松愉悦。
这是要给盛明华升官和奖励的意思。
但盛明华却连连摇头摆手,神色很是严肃的说道:“我不过是替将军跑了几趟腿而已,算什么立功!要真说是论功行赏,三位将军才是真正的大功臣!”
“哈!你这小子……”陆言又无语又好笑的翻了一个白眼,对着盛明华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平时看着傻乎乎的,关键时刻精的跟个猴子似的,尽会拍马屁!赶紧给我滚出去!”
陆言笑骂着,心里明白盛明华这是不想要引人注目,好让他们下次继续派他去联系神女。
心里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两个人都觉得浑身轻松。
“霆琛现在肯定还在煎熬的等待,咱们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霆琛!”陆言随口吩咐属下拿来两盏灯笼。
然后他和沈逸风两个人提着灯笼快速赶往将军府。
专门负责盯着军营的那批探子看到他们返回,一时间都有点发愣。
霍霆琛他们三个人今天晚上搞的什么鬼?
平日里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么今天反而分两批返回将军府?
探子头目本能觉得有鬼,于是他吩咐手底下的探子一批盯着军营,另外一批跟着沈逸风他们。
而他自己的快速前往县令府邸。
“小德子公公!小德子公公!”
明明已是深更半夜,万家灯火熄灭,众生陷入安眠的时刻,小德子却睁着两只眼睛守在房门口。
所以当探子头头一出现,他就立刻发现了。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驱逐出身上的困意,小德子没好气的瞪着他道:“怎么了?什么时候直接说!”
“小德子公公我有要紧的事要禀报大监,还请公公通知一声!”
“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大监已经睡熟了!”
小德子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太监,但是探子头目却万万不敢得罪,于是满脸堆笑地塞过去一锭银子。
“事情真的的很紧急!”
小德子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然后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去禀告大监。”
没过多久,只听到屋里面传来了砰的一声,等小德子再出来的时候,额头上却破了一个口子,鲜红的鲜血顺着他的脸蜿蜒而下。
他恶狠狠地瞪着探子头目没吭声,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探子头目心里不由的发寒,却听到屋里面传来了一道阴冷的声音:“进来吧!”
屋里头已经重新燃起了明亮的火珠,博山香炉吐着袅袅的青烟,清醒人的神志。
魏亭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神色不善的盯向探子头目。
“ 你说的最好真的是紧要之事,否则杂家现在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扔到猪圈里做人质,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睡得正香却被硬生生地喊醒,魏亭心中暴戾冲天。
阴狠的目光就像是千刀万剐的刀,探子头目吓得腿都软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立马将今天晚上霍霆琛他们三个人的反常之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