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别聚集在这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尊的府邸里发生什么大事了,都赶紧散了!”
于恒强硬的按捺住自己复杂的心绪,不耐烦的呵斥百姓。
受到这么不客气的训斥,青城的百姓们却也不恼怒,在他们看来只要是一心为民,能办实事的官员,哪怕态度恶劣一点,他们也能承受。
“大官嘛,哪个能没脾气!”
“对啊对啊!我要是能寒窗苦读当上县官,我也会这么骄横!”
百姓们不仅没有责怪于恒的态度,反而帮他说话。
闻言,于恒那被压制在心底的羞愧感瞬间变得更加浓烈,以至于他即便刻意去忽略,但仍然清晰地感受到了。
他干脆直接转身离去,听不见看不见自然心就静了。
宋宇带着自己组织好的一队衙役和护卫匆匆的赶来,迎面刚好撞到了于恒,看到他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不由的讶异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个样子?”
不等于恒回答,他突然沉下脸来,声音中隐带杀意和冰冷:“是不是那群刁民已经开始闹事了?我这就去把他们全部都打杀了,看看还有哪个贱民感胆大包天的来县衙府里闹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听习惯了的话,如今在心头竟显得有些刺耳。
“别说了!”于恒突然强势而又冷硬地冒出这三个字来。
突然被截断话,宋宇脸上又是一瞬间的惊愕,他颇有些困惑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别问了!”于恒脱口而出那三个字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越加的烦闷。
就是一群贱民而已,被他们嘴上道了几声谢而已,难不成他于恒就真的变成一个好官了?
于恒脸上忽然露出了讽刺的神情,转头意兴阑珊的说道:“你不用带人过去了,那一群百姓应该已经散了!”
宋宇虽然不信,但身上的杀意散了不少,他领着人到门口一看,那群乌泱泱的百姓果然都已经各回各家。
“嗤!”他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这一群愚蠢的贱民还真以为魏大监是出于好心才帮霍家军筹集粮草?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宛如一场让人笑破肚皮的笑话。
县衙府邸里,魏亭抱着暖手的炉子,没什么表情的对着单膝跪地的探子头目道:“留下几个人盯着霍霆琛,其余的探子让他们全都回来!”
“啊?”他的头目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怎么跟他心里的预期不一样呀?
他来之前本来还以为大监之所以召见他,是想要派出更多的探子去盯住霍霆琛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将领。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魏亭不但不增派新的探子,反而让以往的那些探子全都回来。
这巨大的反差和出乎意料的结果,让探子头目一时间愣在了当场,有点回不过神来。
魏亭心中本就有气,现在看到探子头目这呆头鹅的模样自然更是勃然大怒,直接拿杯子砸到了探子头目的头上,厉声呵斥道:“你这个废物,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杂家的话吗?杂家让你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召回来!还不赶紧按照杂家说的话去做!”
挨了这么一砸,探子头目疼得硬生生的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地低声应着转身去做。
等他走了之后,小德子微微的上前,眼中微微闪过晦涩的光,他轻声说道:“大监,男的就这么放弃寻找神女了?”
这些天他跟在大监的身边,亲眼看着霍霆琛凭空拿出一批又一批的物资,心中早就贪心涌动。
若是大监能够捉到那个神秘莫测的神女,哪怕他到时候不能吃肉,也能跟着大监喝口汤呀。
更何况陛下沉迷黄老之道,信奉天神,若是从神女那里敲诈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也可以把神女献给陛下,到时候也是大功一件啊!
“哼!你个贪心的东西!”魏亭自己就是个巨贪,但是骂起别人贪来却是毫不留情。
他鄙夷地翘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个蠢货,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吗?照现在的这种方式,盯着霍霆琛根本就没用!”
将近上百个探子,几乎把霍霆琛和他军营里的所有重要将领都给死死的盯住了,可霍霆琛不照样拿出一批又一批的好东西出来?
“那大监您的意思是?”小德子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然而魏亭并没有回答,反而端起了桌上温热的茶,意味深长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陛下的圣旨已经到了!”
“到了?!”小德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转才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大监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一封信。
“霍霆琛活不了多久了!”魏亭忽然翘起唇角,这一次的笑容却是的无比畅快!
等到霍霆琛身陷囹圄,十大酷刑凌加于身,他魏亭就不信他能扛得住那么惨绝人寰的酷刑,咬着牙不供出神女的下落。
将军府书房内,陆言双手掐腰,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霆琛,还是你有办法呀!魏亭知道了咱们的厉害,果然把探子都撤了回去!”
“不是全部撤了回去,还是留了几个小尾巴盯着咱们,不过那几个小尾巴想要糊弄打发他们轻而易举!”沈逸风悠闲地摇晃着手里的扇子,笑眯眯提醒道。
“哎呀!咱们现在总之是可以轻松一点了!”陆言顺手拍了拍自己的刀柄,满面笑容的问道:“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集市上热闹极了,有好多百姓摆摊卖当地的特产,霆琛咱们一块去逛集市吧?”
当然也有外地的商人来,只不过大战刚结束没多久,大部分商人都惜命的很,只有三三两两要钱不要命的商人过来青城。
霍霆琛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下意识就要拒绝的时候,沉稳的心思就忽然一动。
当地的特产?
说起来青城除了蜜青果之外,江姑娘还未尝过其他种类的特产,若是能买一些给江姑娘带过去……
霍霆琛稳稳的心脏忽然有些躁动,手里看习惯的兵书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
“走吧!”他把书放到一边,站起身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