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关月的脸不由的更红了,却还是挺起胸膛,看上去坦荡无比:“好了,赶紧拿去让人家做牌匾吧。”
做牌匾的人是多年的老师傅,王府里除了大门那块皇帝亲赐的牌匾意外,其他的牌匾都由这位师傅经手。
那位师傅手艺惊人,做牌匾刻字更是轻松无比,他也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牌匾弄好,只不过之后晾干又用了一日。
趁着等牌匾晾干的时间,南关月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京城中各大医馆里挖墙脚,挖的不多,却个个都是人家的精华,其实有两名大夫还和楚云天挺熟。
大夫请来了,她又去找方侧妃,表示自己希望她能够到回春堂来帮忙,方侧妃本就心怀慈悲,见南关月如此热心,自然是同意的。
再又过了一日时间,南关月和楚云天、方侧妃三人一同找到了一些药材商贩,购买了金银花、板蓝根、生地等常用药之后,迅速将其充满回春堂的仓库。
人员准备就绪,药材也已经分类完全,他们在门口挂上红绸,再放几捆鞭炮,将挡着牌匾的红绸揭开,“回春堂”便正式开业了。
第一天的病人不少,大部分都是一些官员,但他们大多无功而返,因为在回春堂里,既不见莫雨辰的影子,也不见南关月的影子。
这让提着礼物来巴结的官员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医馆里等了一会,也没有人来招待他们,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第二天一早,还有些官员前来,结果仍与昨天无异,三天之后,他们也都明白了懿王的意思,不再来了。
等到医馆里清净了之后,南关月终于挂上了药材降价的公告,不过她考虑到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识字,还专门派了府里两个嗓门大有耐心的小厮站在回春堂门口朗诵宣传。
“回春堂开业,老人小孩吃药看病不要钱!”
“回春堂开业,老人小孩吃药看病不要钱!”
小厮们在门口吆喝着,如此几遍之后,很快就有人凑过来,他们有些害怕和王府的人说话,却还是抵不住好奇心:“这位小哥,你刚才说什么?”
问话的是一个年纪看上去约有四十多的妇人,她的白发隐藏在黑发之中,随着她的动作变得若隐若现,小厮很热情的回答:“懿王府的医馆开业,老人家和小孩子来这里治病吃药都不用钱!”
“当真?”妇人变得很激动,见小厮点头,连忙高兴的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救了!”
说完,妇人就飞奔回家去,一阵动静惹得附近的人更是三三两两的靠近过来询问,更远处一些的人不明状况,只有伸长脖子探头过来查看情况的份。
不花费一刻钟时间,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医馆,闲了两天没有干事的大夫们如同见到春天一样,一见到病人立刻不焦躁了,而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给病人把脉开药方。
有不少病人看完病拿着药急匆匆的回家,更有许多的病人从外面走进去。
有的是凑热闹,有的也是来看看这个事情自己到底能不能有好处。
回春堂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热闹,不再有刚开业两日的冷清,里面人声鼎沸,感激声和叮嘱声交织着。
方侧妃和南关月从府上赶来的时候,前门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看装扮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大多都是普通的百姓。
方侧妃掀开帘子看见此情此景,忍不住说:“王妃娘娘这个主意果然不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城中有那么多的贫苦百姓。”
她说到后半句时,眼里隐约闪过一些不同的情绪。
南关月没有留意,只是淡淡的回答:“除非发展到了最巅峰,不然一个世界是不可能缺少病人,也不可能不需要医生的。”
前门走不进去,她们只好坐着轿子从后门绕进去。
莫雨辰选择的这个地方不太靠近热闹的街道,现在前门的确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但后门仍然清净无比。
进了回春堂,初一就迎了上来,她在前门就看见了南关月的轿子,她说:“小姐,你怎么来了?”
又一次听见这样的称谓,方侧妃的眼神又变了变,却没说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情况的了。”
为了方便自己和方侧妃共同参与到其中,她和方侧妃特意选择了简便的衣衫,头发也都绾了起来,只用一根簪子固定住。
方侧妃很习惯这样的打扮,南关月也不反感,倒是初一觉得不妥:“您和方侧妃穿着这样的衣服,会不会失了王妃和侧妃的身份?”
“在这里哪有什么贵贱高低?”南关月说:“初一呀,你有时候还是要转变一下观念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生来就应该当下人,也没有什么人是生来就应该高贵的。”
准备的差不多了,她和方侧妃一同掀开厚厚的门帘到了回春堂的大堂。
虽然医馆里点着火炉,但现在门扉大开,人员进进出出的,根本就留不住什么温度。
坐到了空位置,她喊:“后面的病人,这边也可以诊脉,你们往这边过来吧。”
他们听见声音就连忙赶了过来,并没有破坏之前的秩序,南关月和方侧妃开始认真诊脉写方子,回春堂里一片和谐。
“恭喜你,你是有喜了!”她第一次觉得陌生人怀孕了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对面坐着的少女年纪约莫十七八,她咬了咬唇,笑得有些羞涩:“多谢大夫。”
方侧妃见少女离开,小声问:“那姑娘和你年纪相仿都已经这样了,你难道不打算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南关月不解问道。
南关月摸了摸对面的病人的脉象,发现只是简单的感冒,她一边给病人写方子,一边听见方侧妃说:“自然是传宗接代了。”
她手一抖,险些连字也写不好,脸却不知是冻红了还是因为提到这件事,害羞变红:“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考虑的?”
方侧妃还准备再说几句,外头忽然就有小厮高声喊:“王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