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因我而死?十五她也是个人,就算我犯了错,为什么要她承担?我犯的错有那么严重吗?”南关月竭力争辩道。
莫雨辰冷哼了一声:“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品德,你是平西候的女儿,本王第一次姑且原谅你,可是你之后几次三番的挑战本王的底线,甚至在外衣不蔽体。”
“那也轮不着十五死!你有本事让我死啊!”
莫雨辰一愣,眼中杀意迸发,从未有人敢如此顶撞自己,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他凶眉瞪目,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南关月丝毫不退后也不服软,仍然是用一双坚定的眼睛和他对视,眸光中尽是倔强。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一次两次,本王放纵你,你可别以为本王当真妇人之仁。”
“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动手!”
在这么命悬一线的时刻,南关月偏偏不识时务,还要使劲浑身解数般去激怒眼前的男人,她冷笑:“你不敢吧?”
“若是我死了,平西候府的人必定会千方百计让我父亲知道,你觉得到那个时候,我父亲的眼里还能有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吗?”
他眼中的凶光更加明显:“你敢威胁本王?”
“你别摆出这种阎王爷的架子,让人看着恶心。”
他在那一瞬间,当真起了杀心,却还是将南关月重重地摔在冰凉的地面。
摔下她之后她也并未像从前一般娇滴滴的哭泣,求他原谅自己,她就冷着脸坐在地上,既不动弹,也不咒骂。
他几欲离去,可心里还是鬼使神差般道:“本王原本无意处死十五,是她自愿替你受罚,你可不要自讨苦吃,不珍惜机会。”
“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关月一愣。
“她救了你,”莫雨辰言简意赅:“原本白晴要你死,你以为家规国法是那么容易就能逃避的吗?”
“不过是有人甘愿受罚,也要护主周全,你还不珍惜你自己的贱命,扬言要去边疆?”
“你为什么答应十五?”
他以为她这样就会明白其实自己用心良苦,可她却忽然问:“你凭什么答应十五?”
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转,南关月质问:“十五也是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凭什么她来承担?我不允许!”
她几乎要到歇斯底里的地步,可莫雨辰无动于衷,他仍然是眼神淡淡,说:“再过两日是太后寿辰,你与本王一起进宫,莫要忘记了。”
“太后寿辰与我无关,不去。”
“你已是皇室一员,太后寿辰岂能不去?”
“我求求你,别让我再呆在这里了行不行?”她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焦灼之意,火热急躁的心好似随时都能加速跳出胸膛一样。
“不行,”他十分干脆的拒绝:“女子读兵书到底不妥,明日起,你不准再来这里翻阅这些书籍。”
“读书是自由!”南关月反驳。
莫雨辰厉声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你不需要太聪明。”
他踏步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之前和你说的祭天,便是在太后寿宴之时,你难道忘记了?”
说起来她还真的忘记了,不是忘记那个秘密的交易,而是忘记了祭天的具体时间。
原来就是后天。
她默念着,看着莫雨辰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
而谁知道,莫雨辰前脚刚走,一名侍妾居然在之后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您快起来,地上凉。”
这个侍妾名字叫做花兰,进府那段时间听闻和莫雨辰如胶似漆,直到后来白晴因为嫉妒,用计让花兰染病,这样的情况才渐渐少了。
花兰看上去斯斯文文,清秀无比,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浅笑,眼里也坦诚清澈,像是个友好的模样。
“谢谢。”她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花兰却忽然跪下。
“妹妹不敢当!”
她叹了口气:“起来吧。”
“你是叫花兰对吧?”她原本还想要一一将侍妾赶出府去,可赶走了一个宁姬,她现在见了别的侍妾,竟然还有些于心不忍。
“是。”
“你起来吧,”她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来?”
“妹妹前些日子在这里拿了一本木兰辞选,今天特意来还的。”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安慰:“王妃娘娘,十五的事情,还请您节哀顺便。”
南关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没有再多和花兰有什么接触。
花兰也叹气道:“府中人多半冷漠刻薄,好不容易有些新景象,却也被逼疯了。”
南关月走了之后,躲在外头的侍女才走进来,她的手里也拿着一本书,名字也是文雅一类,她将书放回书架,对花兰说:“王妃也不容易。”
“是啊,”她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瞬间在空气弥漫开,又很快消散:“这偌大的王府,又有谁是容易的呢?”
“对了,前些时候有人传话回来,称宁姬在外病死了。”
“嗯。”花兰听见宁姬的死讯,不过淡淡一声,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还有一件事,我听说,兰大人好像已经到了京城。”
“无妨,他不知我在京城,更不知我在这里。”她嘴上说的轻松,透过窗户远眺的眼角终究还是有些湿润。
两天之后,太后寿宴前,她穿了合适的礼服跟随莫雨辰入宫,二人在路上全程没有交流,连简单的眼神交流也没有。
如果说她从前像一块迂腐固执的木头,现在她就是一块结了冰的木头。
莫雨霖和他们同一时间入宫:“四弟,四妹。”
他作揖表示行礼:“四弟,今年祭天的时候,父皇可能要立八弟为储君,到时候你我可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我们堂堂正正的便是,何须担心别人会有什么看法?”
莫雨霖点了点头,莫雨辰又说:“不过我听说,八弟昨日才将翰林院的那群老头子骂了一通,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昨晚父皇才召我入宫,商讨祭天事宜,结束之后,国师对我说的。”
“孟浮生?”
“不,孟浮生为人轻浮,行为说话极不靠谱,若是他说的,我自然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