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福鑫眼疾手快,迅速且及时的拉住她的胳膊,没有让她和长满草的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黑夜中,婉儿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福鑫却看不见,他问:“还好吧?”
她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将一块手帕藏在自己身后,半天也说不出话,只是一直眨眼睛,福鑫看了看她的模样,还是疑惑:“真的没事?”
婉儿拼命摇头,以为这样能让他相信,谁知道他真的相信了,福鑫道:“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又变成一阵风离开,惹得婉儿好一阵心慌。
今天南关月提前睡下了,孩子也跟在她的身边,她担心自己睡不着,特意让自己睡在隔壁的房间,可不管睡在什么地方,她该睡不着的,也还是睡不着。
而福鑫取到药渣,又秘密将楚云天接入王府。
“楚大夫,看看这些东西里有没有别的什么不应当让王妃食用的。”
楚云天没有立刻去检查,只是反问:“王爷上一次不是叫小人不要继续调查这件事了吗?”
莫雨辰的神色暗了暗,道:“上次是本王误判,这次是想还王妃娘娘一个清白。”
他话说到这里,楚云天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低头专心检查起那一堆药渣,结束之后,他摇摇头:“这堆药渣没有问题,王爷应该是从厨房那边取来的吧?”
楚云天解释:“厨房里堆的药渣一般是近两天的,而王妃娘娘早产之前的药渣并不会在厨房里,或许会在后门。”
“据小人所知,一般五六日才会有人从后门经过,清理药渣,现在去取,或许来得及。”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王府里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福鑫从书房奔去后门的时候不需要太过避讳被人看见,途中还有值夜的侍卫在房顶遇见他了,和他打一声招呼的。
可他路过主院的时候,在另外一个角落头又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十分奇怪,怎么还不睡?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落地出声,而是先取回了药渣,在书房里等了一会,等到莫雨辰说:“这些药渣,楚大夫你就带回住处好好检查,时间不早了,福鑫,你送楚大夫回去之后也去休息吧。”
他将人送回后,又一路飞到主院那个角落。
福鑫从半空中落下,这次终于开口:“婉儿姑娘怎么还不睡?”
婉儿觉得自己也实在是运气太好了点吧,躲在什么角落都能被他看见?婉儿笑得有些不自然:“嗯,睡不着。”
婉儿不敢把视线转移到福鑫的身上,只好继续抬着头看着星星,动作显然十分拘束。
福鑫想了想,问道,“是白天的事情影响到你了吗?”
她腼腆一笑,答非所问:“那你呢?”
福鑫回答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到这个时候才能睡下。”
“那你好辛苦啊,”她感叹了一句,又急忙催着他去睡:“那你赶紧现在回去休息吧,你每天跑来跑去的多累啊。”
福鑫听着她怪着急的语气,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的脸又红了一片,抿抿嘴,福鑫哪里察觉得到她的表情变化,他很自然的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看、看星星。”她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有点结巴。
“星星?”福鑫难得抬起头,一直以来,他都过着飞檐走壁的生活,从来都是低头看别人怎么做事,唯独没有抬起头,看过头顶的天空。
他问:“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呀,”婉儿的眼睛亮了一下:“你知道每年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吗?”
他摇头,婉儿便说道:“传说在每年的七月七,就会有喜鹊自觉的飞上天空搭成一座鹊桥,而远在天空两头的牛郎和织女就会通过这座鹊桥相聚,一年只有一次哦!”
福鑫若有所思的点头,再问:“牛郎和织女,是什么人?”
婉儿挑眉,随即笑开:“你连牛郎和织女都不知道吗?”
“嗯,”这回轮到福鑫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回答:“我从小就跟着师父练剑,没听过这两个名字。”
“那梁山伯与祝英台呢?”
福鑫摇摇脑袋。
“孟姜女哭长城?”
福鑫还是摇头,婉儿哭笑不得:“合着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吗?”
他很是坚定的点头:“嗯,从小到大都是师父一人陪在我身侧,我从来没有过同龄好友。”
“那你的父母呢?”婉儿这个问题一出口就开始埋怨自己口无遮拦。
福鑫却不介意:“我的父母死于战乱,我连他们的长相也记不得。”
“真是对不起,说到你的伤心事了。”婉儿真诚说到。
“没事。”
婉儿抿抿唇,身心都放松了不少,她抬起头,还是看着满天的繁星:“其实我刚才是在想,传说里的爱情都那么的凄美,为什么在我们的生活里,偏偏就不是这样的呢?”
“你是说王爷和王妃吗?”福鑫有时候就是太过直白,别人想要委婉一下全都被他揭穿。
她承认了心思,福鑫便说:“我觉得,王爷和王妃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是差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我也不知道,”福鑫说到:“不过,好事从来多磨,这种事情我们外人怎么参与安排都没有用,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婉儿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福鑫居然是在开导她,她又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安放。
“那个……”
“嗯?”婉儿刚酝酿好情绪,福鑫耿直的视线就直直的投射过来,让她更觉得尴尬,话都堵在喉头吐不出来。
见婉儿的表情怪异,福鑫又问:“婉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婉儿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还是狠心开口:“上次你救了我,我很谢谢你,所以、所以我……”
话音未落,福鑫连忙打断了她,“不用以身相许。”
他像安慰一样,说的云淡风轻,婉儿一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莫名的觉得有些沮丧气馁。
“我师父说,女子出嫁事关重大,不能随意许诺他人。”
福鑫的语气慢吞吞的,似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