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南关月和方侧妃离开后,楚云天来到湘雅的房中,他本职是大夫,并非仵作,也只能检查湘雅的身体看会不会是有人用了下药之类的手段。
他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如实禀报南关月之后,这件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悲痛的过去了,偏偏有人要作妖。
这一日,府上的女眷们都到了灵堂里哀悼,唯独月娘没来,事后问及原因,她竟然拿了一个让人不能信服的理由:“昨夜有菩萨托梦给我,说湘雅妹妹趁着王爷不在府上,暗中和男人私会,没有资格放在灵堂里让众人哀悼。”
方侧妃早看出了月娘是有诡计,她没说话,南关月则说:“本王妃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怎么菩萨没有托梦给本王妃?反而托梦给一个妾?真是笑话!”
月娘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回答:“这妾身就不知道了。”
“不过,菩萨娘娘说,湘雅生前做了错事,就算是自责上吊死了,也不能摆在灵堂里,”她反复的强调着:“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菩萨乱说,毕竟湘雅平日里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若是真的做了那种错事,当真是……”
月娘故意摇着头叹气,仿佛哀伤感叹无限一般。
“王府岂容你胡言乱语?”花兰上一次就和她不欢而散,这一次听见她这样在湘雅死后诋毁她,心中气不过。
南关月这样的人精,又怎么不明白月娘的意思?
月娘特意选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和大家说这番话,无非就是要让自己调查,如果自己不调查,那她就抓住把柄,就可以告诉别人自己包庇真的做过错事的湘雅,让王爷蒙羞。
可如果调查,就洗清了自己包庇的罪名,可无论走哪一条路,湘雅这一死,真的没法死的干干净净的。
“既然这样,”南关月只能一搏,争取想办法化解月娘的诡计:“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花兰闻言,急忙阻止道:“王妃娘娘!这怎么可以?”
月娘时时刻刻都想着对付面前这三个女人,花兰一句话就让她有机可乘,她挑眉:“怎么不可以?王妃姐姐都这么信得过我,难道兰姐姐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她的疑惑可以用单纯来形容,更可以用心机来形容,她眯着眼睛,看似无辜奇怪,她的心底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花兰对自己的意见。
花兰愣了愣,清了清嗓子:“我只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王妃娘娘比较妥当,你初来乍到,许多事情还不明了。”
南关月自有安排:“花兰,这件事情就交给她做吧,既然菩萨托梦给她,自然就是委托她的意思,就让她去吧。”
南关月在临走前对月娘交代:“这件事情你可要好好办。”
月娘福了福身,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王妃姐姐你放心吧,妾身明白,妾身一定不会让无辜的人受一点委屈的。”
趁着南关月转过身去,月娘给了花兰一个警告的眼神,花兰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切都在方侧妃的眼里看着,但她没多说,也跟着南关月转过身去了。
两个人随着方侧妃的一句“听说王爷要提前回来”渐行渐远,花兰也迅速离开,以免和这个瘟神又发生什么摩擦,自己说不定会被她算计上。
等走远了,方侧妃才问:“你不担心她信口雌黄?”
“不管谁负责,她都会撒谎设局,干脆就让她自己去弄,省得我们麻烦。”
“你没看见兰姬的表情吗?她心里肯定千万个不愿意。”
“那又如何?本王妃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难不成让她去调查?”
南关月在听了方侧妃说莫雨辰再有大概五日就会回来的消息后,心底莫名的觉得烦躁:“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月娘得了权力,自然要充分利用,她先是装模作样的在湘雅的房间里检查了一通,很快又翻找了一遍,最后在有人做人证的时候,从湘雅的床垫下,取出一块松绿色的汗巾来。
“这是你们房里的东西吗?”她故意叫来湘雅生前的贴身侍女,那侍女见后摇摇头的动作又被众人所见。
“好了!都停手吧!这松绿的汗巾,我看呐,也不像是我们府里的东西,”她说的头头是道:“咱们府上除了王妃娘娘,还有何人有松绿的汗巾?这显然就是她在外面私会的男人给的!”
“走,”她用力捏住那丫鬟的手腕:“跟我去见王妃娘娘!”
丫鬟被她半拉半拽的拖到南关月面前:“王妃娘娘,结果已经出来了。”
不用月娘说,南关月也知道她会说个什么结果,她还客套了两句:“没想到月姬的速度还挺快?”
月姬可没那个心思和她说这些,她直接道:“王妃娘娘,您瞧这个。”
“汗巾?”
方侧妃也坐在一旁,她眯着眼睛:“一条汗巾能说明什么?”
月娘也不疾不徐:“侧妃娘娘,您可看清楚了,这条松绿的汗巾,可不是我们王府里的!”
她将汗巾往南关月面前一呈,随即又说:“湘雅的贴身侍女能够证明,这条汗巾也不是湘雅自己的,那答案还能是什么呢?”
南关月静静的看着她:“把汗巾拿给本王妃细细看看。”
松绿色的汗巾,多么别出心裁的栽赃设计啊,南关月一边看着手里的汗巾一边想,自己也有一条汗巾是松绿色的,几乎和这条一模一样。
但在王府大院里,一个女人送另外一个女人汗巾,是个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月娘想用这一招,拉两个人下水,简直高明。
高明到让南关月觉得她可怜。
观察了一会,南关月问:“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一定是属于湘姬的?”
她回答:“这条汗巾就是在她的床垫下发现的,当时那么多人在现场,他们都能证明妾身没有撒谎。”
“本王妃并没有怀疑你在撒谎,”她的声音平静,一字一句都经过了严格的考量和计算:“只是觉得,你在做事这一方面,也太不细心仔细了。”
“这条汗巾根本就不属于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