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走神片刻，随即又笑起来，笑得娇羞无比，脸上还飞起两朵红云，她问：“雨辰，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要回忆一番罢了。” 莫雨辰嘴上说的轻巧，余光却一直在打量月姬的表情。
“这让妾身怎么好意思说呀？”月姬低垂着眉眼，好似真的回忆起了当初，一脸羞涩和幸福的表情。
莫雨辰却有些冷淡的反问：“当时你救下本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月姬一愣，强制性恢复笑容：“是啊，是啊。”
月姬的心跳的飞快，她万万想不到莫雨辰会突然问起自己这件事，可那个时候，自己只不过是见了个结尾，哪里记得到完整的情况呢？
没办法，她只好胡扯：“雨辰，你那个时候受了重伤，又是深夜，我把你救下来以后你就昏迷过去了，所以你才想知道的吧？”
“嗯，”莫雨辰顺着她说的话说谎：“当时和本王交手的那群人，你可有印象？”
月姬一愣，“雨辰想要找到那群人吗？”
莫雨辰点点头说道，“是。”
月姬又轻笑一阵：“那雨辰你就问错人了，当时的天那么昏暗，妾身又不懂这些，只知道对方穿的一身黑衣，哪里知道是什么人呢？”
莫雨辰的语气不冷不热：“那群人少说也有二十余名，你一个弱女子，能救下本王，怎么就不能看清楚他们是谁？”
“这……”月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她强忍住心头的紧张和不安，说：“雨辰是在怀疑妾身吧？”
月姬咬牙跪下，以表决心：“雨辰若是不相信妾身曾经救过你，那就赶妾身出府，反正妾身现在孩子也没有了，雨辰无须担心妾身出府以后，会对王府的名声造成什么危害！”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头痛的把她从地上扶起，又违心安慰：“本王接你进府，并不只是因为你救了本王。”
“那还有什么？”
“还有……”他顿住，一时间说不出话。
月姬却好似没有察觉，接上他的话：“雨辰，你喜欢妾身吗？”
他定定的看着月姬，嘴上回答了“嗯”，心里却在不断的迟疑，自己真的喜欢月姬吗？可为什么提到这两个字，自己的脑海里会一直盘旋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月姬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好似是要点燃他身上的一把火一样：“雨辰，我还想要一个孩子，你能不能给我？”
他微微蹙眉，不漏声色的推开她：“本王还有些要事要处理，下次吧。”
说完，他便推门离开，福鑫回头看了一眼月姬，也深深的皱了皱眉，之后跟随莫雨辰前去书房。
幽暗的灯火里，透出的是她的影子，泛黄的书卷上，书写的好像也是她的名字。
莫雨辰努力摇头，把南关月从自己的脑子里晃走，好好的处理自己手头的问题。
“兵马数量对不上，银两又在路上被劫，福鑫，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他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属下只能想出这样的对策。”
莫雨辰叹了口气，下意识的要将手伸向自己的腰间，却落了空，他这才发觉，自己腰间一直别着的吊坠，居然不见了。
“福鑫，有没有看见本王的吊坠？”他有些着急。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莫雨辰，又听见他下令：“去别院，把本王的吊坠拿回来，快去！”
他听命离开，来到别院叩门：“月夫人，王爷吩咐小人来拿一样东西，还请月夫人恩准开门。”
月姬一听见福鑫的声音就觉得来气，可到底是莫雨辰交代下来的事情，她不得不从，让侍女开门后，福鑫一眼就看见了在地上的吊坠，弯腰捡起来。
月姬眼尖看见了吊坠，追问：“一个破吊坠还要你亲自来拿？到底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的事情太多，还是你福鑫根本就和普通的下人没有区别？”
福鑫神色如常，不羞不怒，安静说了一句：“小人告退。”
返回书房，他将吊坠放到莫雨辰的桌面上，他连忙拿起吊坠，一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莫雨辰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自己这个吊坠的来由，可福鑫却听过一点从他自己嘴里漏出来的风声，他在某日醉酒时曾经说过，这是南关月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但是他去见南关月的时候，却从来都不带上那个吊坠，只是把吊坠卸下来，或者放在袖口里，像是故意在压制着什么情绪一般。
见莫雨辰眼睛在书卷上，手却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中的吊坠，福鑫忽然觉得他也有些可悲，他叹了口气，在这个时候开口：“王爷，属下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王爷。”
“说。”他用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捏捏自己的鼻梁，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一样。
“江山和美人，王爷到底选哪一个呢？”
“选？本王为何要选？”江山和美人，本就是他应该都得到的东西，他为什么要选？
过了一会，福鑫又开口，语气平静：“或许在王爷眼里，看见的是月夫人的娇弱和王妃娘娘的嚣张跋扈，可在属下眼里，王妃娘娘当真是贤妻良母。”
他没有发怒，没有着急去否定福鑫，而是耐心问他：“何以见得？”
“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被人推下水井，王妃娘娘从未向王爷告状，月夫人却在王爷回府之后就为自己屋子里的侍女抱不平，王爷应该从未细想过吧？”
“王爷是王府的主人，要操心的事务更多，而属下只要安心跟随王爷就好，所以属下在王府中，时常看见一些王爷看不见的内容，而王爷看见的那一部分恰好能够误导王爷。”
“比如？”
“属下不好举例，”就连今天的这个问题，实际上，福鑫也是不应当问出口的：“但是属下跟随王爷多年，还是想对王爷说，如果有朝一日不得不选择江山美人其一，美人或许更为重要。”
“人各有志吧，”他起身，看了一眼福鑫，说到：“先前本王夜中被偷袭，你也跟在本王身边，你觉得那时候救下本王的，是怜月，还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