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进婉儿的劝说,南关月直接就进了这条街上最豪华的一家店——翠微楼。
南关月站在楼下,看着顶上的牌匾,微微念着,挑眉笑道:“没想到这种地方起名字还有起的这么风雅不俗气的。”
再要往里面走,门口站着的小厮和姑娘就拦下了她,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脸:“姑娘,来找我们妈妈可不是走这个门。”
南关月奇怪道:“不走这个门走什么门?走后门?”
小厮摇摇头:“当然了,这个门是给客人走的,平日里我们也不走这道门。”
她也乐了,只觉得这里的人说话轻声细语又慢条斯理的,还蛮有趣,她笑道:“怎么?我就不算客人?”
那姑娘愣住了,旁边又有一位年纪和南关月不相上下的女子道:“姑娘,我看您是吃醉了酒,走错地方了吧?这儿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就能自称客人的地方。”
“可我偏偏要来这里,做你们的客人!”她大气的甩了几锭碎银,小厮们忙着捡东西,两名女子见她阔绰,也不敢造次,只好一人应付着她,一人连忙去请妈妈来。
店里的老鸨听见有个长相不错的姑娘不仅走了翠微楼的正门,还是个想来当客人的阔绰疯子。
一边走着,老妈妈一边就在想,这名女子莫非是个磨镜?这可有趣了。
南关月坐在一楼的位置上,跟着她进来的姑娘端着一壶茶走上前来:“您请慢用。”
“方才不是说不接待我吗?”
南关月的表现既没有那么平易近人,又没有太重的上位霸气,让人猜不透她的年纪更猜不透她的身份。
女子尴尬一笑,南关月又问:“你们这里搭着的台子是做什么用的?”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宁卉,你先下去。”
站在南关月面前的女子这才退下,南关月没有转头,只听见后脑勺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客人,你当真是个特别的女子啊。”
等她走到了南关月的面前她才看清楚,这位妈妈年龄不过三十上下,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走在街上,自己恐怕会觉得她是个贵妇人。
甚至和织锦楼的那位绣娘老大气质差不多,她笑:“我今天不来做什么,只是来欣赏一下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模样。”
老鸨顿了顿,说:“我知道,若是我与你说女子的三从四德,不太合适,但你一名女子来这烟花柳巷,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和自己的名声?”
“我能进来,自然不在意。”她冷冷道。
“只要你们让这里最美的女子出来给我露个脸,我就离开,”她道:“钱当然也不会少。”
婉儿站在一旁,着急的看着自己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主子,焦急万分:“小姐,我们还是不要看了吧?快走吧。”
“你先出去,省得你的名声不好听。”
老鸨评价:“还能关心丫鬟的名声,看来你也不像是个事事想不明白看不懂的疯子。”
她吩咐身边的人:“就照她说的去做,把芸娘、月娘、杏娘都叫下来。”
旁边的小厮听着吩咐就上了楼,南关月却在想,这里果然有一位月娘,她会不会就是时常出现在莫雨辰口中的那个月儿?
他总将自己和那个人混为一谈,莫非是自己和她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正思考着,楼上就有人踩着楼梯下来。
现在不过是傍晚时间,还没到翠微楼里的客人到访的时间。
小厮跑上前来:“妈妈,月娘说她今晚不下来了。”
“怎么?”
“他说懿王今晚约了她,听她弹琴,所以不下来了,要在上面好好准备准备。”
南关月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我就是要见那个月娘,非见不可!”
她壕气的将两张银票放在桌面上,老鸨见了,默默的将银票收起来:“姑娘稍安勿躁,我立刻上楼去请她。”
“芸娘、杏娘,你们先去陪客人吧。”
南关月在楼下又坐了一会,先前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宁卉又到了她们面前:“两位姑娘,我们妈妈请你们上二楼雅座等。”
她们也等了一会儿,翠微楼里的客人慢慢变多,不知道有多少只沾了油的眼珠子在朝她们这边瞟。
婉儿心里害怕,南关月又被嫉妒蒙了心,根本没发现。
在宁卉带着她们两个人上楼的时候,一名穿着朝服的大胖子走上来拦住了她:“卉儿,你这身边带着的美人叫什么名字啊?”
“张大人,这也是我们翠微楼的客人,不能伺候张大人您了。”
张大人笑了一阵,觉得十分好笑:“宁卉,几日不见,你越发会开玩笑了,翠微楼怎么会有女客人呢?”
南关月懒得和他计较,淡淡说道:“我们先上楼。”
谁知道张大人直接就拽住了南关月的手:“美人,第一次来这里,让本官教教你应该怎么享受如何?”
“放开!”南关月冷着脸甩开,她整张脸都写满了“生人勿进”几个字,偏偏张大人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张大人的脸色一沉,大声道:“你竟然敢呵斥本官?你可知道本官是什么身份?本官想要做什么,还从来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你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必然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南关月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古代的男人个个都那么狂妄自大。
张大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什么身份?你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身份,若是良家妇女,又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你就是个……!”
“张大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张大人抬眼看去,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要酥了个透。
他立刻把南关月给抛在了九霄云外,色眯眯的盯着女人:“月娘,你怎么有空来见本官啊?”
被称作月娘的女人走到她身边,看了南关月一眼,仍然是在应付张大人:“应该说是张大人怎么有空来见月娘才对呀。”
张大人轻轻松松就被月娘给带走了,南关月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桃花眼里若隐若现的一丝笑意,让人看完仿若吃了桃花酒一般沉醉,原来这就是“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