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大马车由两匹马一同牵引,因为有南关月的存在,所以这辆马车也是和莫雨辰所坐的车一样的豪华,三个人坐反而觉得宽敞自由。
可是方侧妃从上车的时候就神情严肃,看得出来她昨夜没有好眠,花兰关心的问:“方侧妃,不如让马车行的慢一些吧?”
南关月则道:“要我看啊,不如别去了,也省得麻烦。”
方侧妃以手撑着额头,谢过了她们的好意,她说:“其实我只是有一点奇怪。”
南关月问道:“奇怪什么?”
方侧妃思索着道:“如果月姬要祈福,择近选择城隍庙或者别的什么大一些的庙宇更好,她为什么偏偏要选登文山呢?”
登文山的青云寺,说起来的确是皇寺,可实际上,从天启建国以来,在青云寺里面为国祈福的无一不是失宠的妃子或者落势的贵人,根本就是个荒凉可悲的代名词,月姬何必去那种地方呢?
花兰惊讶道:“方侧妃担心有诈?”
方侧妃点头:“却不知道是针对我们其中的哪一位。”可她的眼睛还是看向南关月,显然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花兰不禁疑惑:“或许月姬根本就不知道青云寺的事情,她只是为了讨好拉拢你呢?”
方侧妃不予评价,只是叮嘱她们:“青云寺位置偏僻,现在又刚好开春回暖,恐怕有不少豺狼虎豹埋伏,行路更要小心,如果落单,千万步步谨慎,以免被狼群发现。”
南关月淡然的打消她们的顾虑:“只要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总不见得能出什么太大的岔子,我看我们倒不如担心去了那个地方却下起雨来吧。”
她掀开车厢的窗帘看了一眼,忧心道:“温度高是高了,却也挡不住要下雨。”
果然,行到半路,她们的头顶就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空气也变得更闷了一些,外头有人喊:“王爷,这雨好像会越下越大,不如先停下来。”
莫雨辰给了什么回答,她们没有一个人听清楚了,反正马车还在继续前进,显然那名侍卫提的建议被驳回了。
婉儿等侍女只好撑着伞在雨中小跑,泥泞的路面加上头顶倾盆一般的大雨让她们浑身都湿透了,南关月于心不忍,对外头的车夫喊了一句:“停车!”
车夫为难:“王爷没说要停车,王妃娘娘,这恐怕……”
她又重复了一边,没有加大音量更没有故意加重语气的意思,偏偏车夫就把车停了下来。
她扒开门帘,对那些侍女道:“快上车。”
婉儿起初不敢,南关月再度要求,她才斗胆和其他几位侍女一起上了马车。
原本宽敞的马车变得拥挤了起来,侍女们个个心里不安,无奈南关月的命令压在头上,只好呆在车厢里。
她们对南关月统一道谢,南关月见她们实在局促,吩咐马夫:“掉头,去后面的那个废屋子里躲一躲雨先。”
车夫不敢不从,也只能掉头。
前面的莫雨辰发现不对劲,问:“后面怎么回事?”
有知道一点情况的侍卫回答:“王妃娘娘让那些侍女们都上了马车,现在掉头回去刚才经过的旧房子避雨了。”
他神情淡淡:“一起掉头吧。”
月姬还坐在车厢里撒娇请求:“王爷,再停留,可能等一会就要错过吉时了,过了吉时再祈福怎么能求得平安呢?”
“雨太大了,先停一会,等雨停了,本王让他们快马加鞭去登文山。”轻飘飘交代了一句,马车就已经调转了方向,也跟着南关月所乘马车往后回头。
在旧屋子里,侍女们找了个地方互相捏干身上湿淋淋的衣衫,多亏了南关月及时让她们上车,不然她们一身的衣衫都要湿透了,老天爷才会罢休。
有侍卫生了火烘烤衣衫,南关月则倚靠在门边,看着头顶的雨,花兰凑过去:“王妃娘娘在看什么?”
她努努嘴,示意她自己在看天,花兰笑:“下雨的天有什么好看的?”
“有啊,看雨的方向还有天空的颜色,看到底这个雨还要下多久?”
“这也能看得出来?”花兰很是吃惊。
“是啊,我看,估计最多再过一刻钟就会停了。”
一刻钟后,雨果然如南关月所说的慢慢小了下来,婉儿欣喜不已:“王妃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啦,”她说:“现在出发吗?”
后半句是对着莫雨辰说的,他回答:“再等一会吧。”
月姬皱起眉头来:“雨辰,要过了吉时啦!”
她娇滴滴的声音和她的神态动作都没能打动莫雨辰,他还是坚持在旧屋里等着,南关月忍不住说:“再等下去,太阳都该出来了。”
他们早上从王府出发,路上又耽搁着,或许等到了登文山,南关月的胃都该咕咕叫了。
不知道为何,别的孕妇怀孕了都是食不下咽,吃什么好像都反胃没有胃口,她偏偏与众不同,吃得多睡得饱。
莫雨辰见天边果真亮出一角阳光,终于决定启程。
下过一场雨,再有凉爽的风在人身侧吹着,空气是别样的清新,南关月瞧着那些无人涉足的土地上冒出的绿芽,似乎因为一场雨而更加翠绿了起来。
路还是泥泞的,所以南关月特许那些侍女坐在车厢前面,侍卫当然没有这种待遇,他们只能挑选尽量干一些的路面行走。
所以,当时莫雨辰向月姬承诺的快马加鞭并没有实现的可能。
到了登文山,月姬才知道,要去方侧妃所在的青云寺还需要徒步走过一条长长的山路,她觉得劳累,南关月却兴奋不已,边走边哼小曲,赏着风景,在月姬眼里,她这表现就是有意无意的嘲讽自己。
她语气酸酸的:“王妃娘娘兴致这么好呀?”
“是呀,也多亏了你提议要出来,不然本王妃还真没福气欣赏到这样的风景。”
方侧妃和花兰则跟在南关月的身后,也有说有笑,惹得月姬心中不快。明明是来做大事的,她们居然一个个跟踏春一样?她冷笑,到时候上了青云寺,看你们还笑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