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大网从身后抛出,几人抓着网的边缘,在将目标人物套住后,瞬间收网。
宁星蔓即便动作再快,被套在网下也无可奈何,眼看着光明在眼前,却再也碰不到了。
网子被收到了巷子深处黑暗的地方,带头的黑衣人手里拿着打火机,上前照了几下,冷笑出声。
“小宁总的身手看来也不怎样嘛,不然也不会落入我们手里了。”
“少废话!”
宁星蔓既然已落入对方手中,心知下场不会有多好,但也没必要和对方多说,冷冷别开头。
带头的人努了努嘴,旁边的小弟立马上前,拿出带药味的帕子,捂了上去。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化扭曲,直到失去意识。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是在辆车上。
“想活命吗?”一道男声精准预判了女人醒来的时间,传入她的耳中。
小女人猛然睁开眼睛,首先反应想要张口呼救,却发现嘴里填满了棉布,干涩难耐,根本无法开口。
身旁的男人低哑的嗓音再次传来:“想活命,就听我的。”
宁星蔓试图开合酸困的下颌骨,想将嘴里的棉布挤压出去,然而毫无作用。
身边男人的手突然饶过她的后脑探到另一侧的耳朵位置,稍稍用力,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几不可察的男声传入耳中:“停车后,乖乖听话。”
说完这句,他起身换了个位置。
他挪开身体的瞬间,血腥味从四面八方扑来,宁星蔓的视线逐渐适应车内黑暗的环境,才发现,这是一辆废弃的校车!
车窗玻璃全部被黑色胶带封住,唯一的光是从最前方的挡风玻璃处照进来的,但因为司机位的后方堆着几个高大的麻袋,车后方几乎没有多少光线。
浓郁的血腥气息从面前的男孩身上传来,让人分辨不清他的情况。
突然,车身猛然颠簸,前排的麻袋左右晃动后,其中一个倒在了车厢里,沉闷的声音过后,车内的光线总算宽裕了些。
她这才惊恐地发现,在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他的皮肤呈现青紫色,眼眶处只剩下了两汪鲜血,流淌到脖颈处,还在向下……
下方的白色短袖校服已经被血色浸透,鲜血起到了粘合的作用,让衣服与皮肤紧紧贴合。
而他的右边肋骨处,似乎凹陷下去了很大一块。
突然,男孩的尸体蜷缩了下,随后又舒展开。
不,这不是尸体!
他胸口处的凹陷还在有规律的起伏着!
是活人,还有生命体征!
宁星蔓的理智已经快要被眼睛所看到的情景打败,根本无法分辨对面男孩身体上的轻微起伏是呼吸还是车身颠簸所致。
她强忍住镇定的四下看去,刚才的男人挪到了麻袋旁边坐下。
而那些麻袋,每个都往外渗着鲜血,血液汇成流淌的线条,最长的那条已经流到了她的脚下,沾湿了裤脚。
女人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胸口发闷,鼻腔酸涩,四肢也渐渐麻木。
而那个男人还坐在麻袋旁边,逆光的角度,什么也看不清楚,但直觉使然,这人不简单!
车子很快停下,车内所有麻袋都被扛了下去,丢弃在旁边,然后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颠簸的路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又过了半小时,车子彻底停下,熄火。
到达目的地了。
宁星蔓屏住呼吸,不让周围的血腥味熏昏了头脑,冷静的聆听着周围的声音。
四周连鸟叫声都没有,安静的像是片无人区。
但在来雾城前,她看过地图,这里人口密集,几乎没有大面积的空地,除了沿海的位置。
周围有海浪声传来,但并不太清楚,看来距离不是很近。
仔细分析完后,宁星蔓心中有了答案。
珊瑚湾!
这里常年无人,因为以前是工业区,所以沿海没有什么渔业,逐渐被放弃。
对雾城而言,这里相当于是最大的无人区。
没想到此人竟然把她绑到了这里,那陆夜寒能够找来吗?
又或者说,刚刚才闹了矛盾,他还会找她吗?
很快,刚才车上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朝着车下走去。
下车后,四周全是集装箱,被包围的连外面的环境都看不见。
“你是谁?”宁星蔓冷着脸,看向那人。
对方冷笑出声:“你认为呢?”
他毫不掩饰的摘下面罩,任由脸上那道刀疤显露出来。
原本看上去应该是温文尔雅的面容,却因为那道伤疤格外恐怖阴森。
此刻,女人的脑海里猛的浮现出前几天在陆夜寒电脑里看到的资料。
杀人蜂!
这是姓胡的在这些年里的新代号,也是用来躲避陆氏的名称。
传言说杀人蜂脸上有着道长长的刀疤,从眉心延长到嘴角,是早些年混迹道上留下的。
据说这个名字还是外界广为流传的,原因是此人杀人不眨眼,手段狠厉!
联想到刚刚校车里的场景,宁星蔓恍然大悟。
什么杀人不眨眼,分明是做了违法的勾当!
“看来你这些年卷土重来,靠的都是害人的手段。”女人淡然开口,不仅为了标明愤怒,也想印证心中所想。
面前男人微微愣神,似乎是没想到身份会这么容易被看穿,片刻后笑出声来:“难怪你是陆夜寒身边的女人,的确有别人比不了的地方,有意思,有意思!”
“你取人器官,做这种违法勾当,能心安理得吗!”
刚才的孩子看上去年龄还那么小,竟在取下内脏后还有生命体征,那此人的手段是多么的狠毒啊。
杀人蜂倒是不慌不乱,没有丝毫被拆穿的恐惧:“我能让你上那辆车,就不怕你看到。只是我没想到,陆夜寒的女人,这么有意思,让我都有点不舍得了。”
这是实话,宁星蔓心里也明白。
能够轻易调动几十人,经济方面自然不差,不至于出趟任务只有一辆车这么寒酸。
而他之所以要把自己和那些“尸体”安排在同辆车上,只能证明,对他而言,她和那些尸体别无两样,都是无法把这些说出去的存在。
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