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毕竟不是警察,他没有限制人身自由的权力。这次胖子“私设公堂”,他们也只是询问,既不会用刑,也不能定罪。
送走了小馨,他在考虑下一步。
风向没有先去找陈晓,而是先找到了东北大厨汤师傅。
大厨说,老徐今晚确实找过他,时间也都对的上。老徐让他给炖了几只大螃蟹,说自己就好这口儿,还偷偷塞给了他二百块钱。
大厨还对老徐说,这海上的螃蟹不值钱,想吃可以天天给他炖。
风向随后又来到了驾驶室,从这里往下看,虽然可以看到全船,但由于集装箱的阻碍,其实是有好多地方看不到的。
现在已是午夜,风向传唤了他的第三个嫌疑人-陈晓。他还是个青涩腼腆的大男孩。
“你是小馨的男朋友!”
“是的!”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风向就像哥哥关心弟弟般。
陈晓仿佛陷入了回忆,嘴上挂起了甜蜜的微笑,“我们是在一家工厂里认识的,他比我大一点,我管她叫馨姐。我们总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去食堂打饭。”
递给陈晓一杯水,风向接着问:“你们为什么又要一起跑出来呢?噢!你看像我,就是犯了错误被通辑了,不跑不行了!没关系,我们都是一个船上的人!”
陈晓的眼神迷离了,风向又问了一遍,“你们为什么要一起跑出来呢?”
“我们为什么要跑呢?”陈晓重复着这句话。
“因为我杀了人!我也被通辑了,不跑不行!”陈晓突然瞪大了眼说。
这倒让风向十分吃惊!
“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风向在安慰着陈晓。
“不!没过去,我还要杀!把他们都杀死!”陈晓此刻目露凶光,是什么事让这个腼腆的大男孩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把不愉快的一切都忘掉!”风向已经猜到了一些,他不想再折磨这个年轻人。
陈晓顺从地回房睡觉,也许明天他真的可以忘记所有的痛苦。
比起陈晓,风向他更喜欢折磨“眼镜”,这是个世故的老滑头。“眼镜”再次被他叫到了“审讯室”。
“你还有什么事情啊?现在已经是深夜唻!你不睡觉,别人总是要睡觉的啦!”“眼镜”在抱怨。
风向这次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瞪着他,透过他的金丝眼镜。
“不要这个样子看人!该讲的我都讲过了,你还想怎样?”“眼镜”心虚了。
风向一把搂住“眼镜”的肩膀说:“是不是哥们儿?还能不能一起玩耍?”
这一下倒把“眼镜”给整懵圈了,心想:“他这是要干什么?”
“陈晓都跟我说了,你还是没拿我当朋友啊!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到下一站,你自己下船吧!”
“下一站!是哪里啊?我给够了钱,是要到M国的哎!”眼镜还在争辩。
“下一站,他们好像要在非洲的一个国家停靠,那里有咱们国家的援建队,这船上有他们定的物资。你就跟着物资一齐下船,让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可以把你捎回去。”风向很平淡地说着。
“眼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通缉犯,不能回去,M国那边还有老婆孩子。他也知道,这船上现在是风向说了算,把他留下只是一句话的事。
“眼镜”慢慢地跪了下来,风向仍不为所动。“眼镜”摘了眼镜在擦眼泪,已经泣不成声。
“我们都错了!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可以挽回的啦!我们曾经都是父母的希望,家庭的栋梁,如今却落到这种田地,都是贪念惹出的祸啊!”“眼镜”在发表感慨,悔不当初。
海上起了风,船似乎有些摇晃。
“说重点!”对于这些企业培养出来的老油条,使用怀柔战术是不起效果的。
知道抗不过去,加上风向也是在逃犯的身份,“眼镜”认为说出来也无妨。
“小馨原本是我那个厂子里的厂花,年轻又漂亮,追求她的人可以从我们厂排到黄浦江呀!当然,我也是其中的一员,虽然我有老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后来,她和陈晓谈到了一起,一个毛蛋孩子,要什么没什么,真不知道小馨看上了他的什么?虽然他们在谈对象,可别人也根本不把陈晓当回事,该怎么追小馨还怎么追。有一次,有个二皮当着陈晓的面调戏小馨,哪个年轻人能够受得了这个,拿起钢钎就给他串了糖葫芦了。可是,他能往哪里跑啊!小馨找到了我,求我救救他们,只要能把陈晚救出去,她就愿意给我生个男孩。”说到这里眼镜的眼里多少还有些兴奋,这毕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说来也巧,我挪用公款的事也出了纰漏,于是想着先答应她,先把他们一起弄出去再说。我就花钱找了蛇头,把我们三个都弄到了船上。后来,就遇到了你们。”“眼镜”把他们混乱的过去史交待了出来,看着风向,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这倒和陈晓说的差不多,接着说!”风向知道,“眼镜”这还是避重就轻,只交待了他们上船的经历。
“说哪个啊!我的老底都交待清楚了,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眼镜”还没放弃抵抗,或者是风向猜错了?
“说说孩子的事!”风向还有许多没有解开的小秘密。
“孩子?啷个孩子哟?”“眼镜”在装傻。
风向更能断定还有事情他不想交待。
“就是小馨的肚子,你不是还给人家炖了补品的!”风向继续追问。
“噢!你是说肚子啊!”“眼镜”的眼睛在眼镜后面一个劲地乱转。
“说实话!”风向大吼了一声,吓的“眼镜”真就跳了起来。
“我说,我说,孩子不是我的!”“眼镜”似乎是要妥协。
“谁的?”风向继续吼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眼镜”双手一摊,似乎又要顽抗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