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落魄的平房中，妇女用水管浇灌着头，正值倒春寒，她一边浇着头，一边倒吸着凉气，时不时地躲着脚。
一个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女人把水管扔到一旁，抬起头来看向来人。
“你是谁？有事儿吗？”
孙涵看向妇女沧桑的脸，在她脸上搜索着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你认识韦东吗？”
即便是年过五十迟钝的大脑，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依旧警铃大作起来。
她紧张地看向孙涵，连连后退，“不认识，你快走，别在我家待着，怪吓人的，一会儿我男人就回来了。”
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孙涵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他抓住女人的手腕，“你是不是给韦东生过孩子？”
女人挣脱着，“你神经病啊，放开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放开我！我喊人了！”
“我问你，是不是给韦东生过孩子，是个男孩！”孙涵追问着女人。
女人抬眼看着孙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是韦东的儿子。”
孙涵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所以你真的给韦东生过孩子？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去看他吗？韦东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去看他？你不怕他过的日子不好吗？不怕韦东老婆对他不好吗？”
女人推开孙涵，“我和你没关系，你别胡言乱语，快滚！”
她抄起身后的铁锨，警惕地看着孙涵， “快滚！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孙涵像一根柱子一样岿然不动，女人逼于无奈用铁锹向他拍去，鲜红的血从他脑门上流下来。
“快走！我让你走了！”
孙涵终于明白，生活终究不是电视剧，那些被伤害过依旧疼爱自己孩子的人根本不存在，大部分人看到孩子就会想起那段丑恶的历史，所以她们忽视厌弃。
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的电话，你如果有需要就联系我，冬天不要再用凉水洗头了。”
女人夺过名片当着他的面撕碎，“不需要，只要你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哪怕穷死饿死也没关系！”
她充满恨意的眼神仿佛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我终于盼到他死，别逼我盼着你死。”
“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是受害者，我这么多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没爹，我妈对我也爱答不理，活到这个岁数，才得知我有个亲妈，结果你也不想要我。你不想要，你到底为什么要生我！”孙涵冲女人喊着。
女人并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她笑着说道：“活该。”
孙涵确认自己无法在这个女人面前得到一点疼爱了，转身离去。
女人在他走出家门口后，冲着外面吐了口痰，“呸！”
她重重地合上门，然后透过门缝瞅着外面，见孙涵上了车，却迟迟不发动又拿着铁锨走出来，“快滚！别把车停在我这！”
孙涵气不过，发动引擎，绝尘而去，引起尘土漫漫。
女人重新合上门，把铁锨扔到一旁，走到院子里屋。
里屋中，李昊和南星冲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演得不错，不亏是专业演员。”
南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微信还是支付宝？”
“现金吧。”
李昊早有准备，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塞给女人，“麻烦你一会儿帮我签个保密协议，这家事情不能走漏风声，另外那个男人再来找你，你大胆报警就行。”
“好。”
南星双手环胸看着外面，这几日，李昊就在忙活布置这一条线索，为的就是把孙涵引到这里，遭受这一系列的刺激。
她和孙涵一样童年寄人篱下，所以她太懂孙涵崩溃的点在哪里。
交付完款项之后，李昊探出手去抚摸着南星肿胀的侧脸，“疼吗？”
南星躲避开他的手，“还行。”
李昊悻悻地收回手，“你胆子还真的大，竟然敢对孙涵说那些刺激的话。”
“很值，你没看到他崩溃的神情，真是太爽了，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折磨我们了？折磨一个有恨意的人，真是太令人舒爽了，那种刺激和兴奋是打心底里透出来的，不是其他娱乐活动可以代替的。”
“我们也别太过分，凡是留一线。”
“好。”
两人从院子里走出去，却发现孙涵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回来。
孙涵用尽全力踩下油门，朝着两人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