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魔影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阴森,在大殿里回荡。
“他不是疯了,他是神。
一个制定规则的神!”
他站了起来,走到巨大的地图前,那上面,西域的版图被标注的清清楚楚。
“鬼!”
“属下在!”
“你带上我们最好的三百个弟兄,去西域。
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刺客了!”
魔影的手指,重重的点在了一片富饶的绿洲上。
“我们是商人。
去告诉西域的那些蠢货,他们的货物,他们的矿山,他们的商路,从现在起,姓秦了。
谁不服,就让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鬼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那我们……拿到的东西?”
“三成,上供给太孙殿下!”
魔影转过身,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野心。
“剩下的七成,是我们自己的!秦浩给了我们一把刀,我们就用这把刀,在西域,给自己,砍出一个王国来!”
“遵命!”
鬼单膝跪下,整个人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知道,一个属于刺客盟的新时代,来临了。
而在另一处。
一座孤高的山峰上,魔尊独孤无念,正对着一柄魔刀发呆。
他本是江湖的枭雄,却被秦浩用各种悬赏和利益,牢牢的拴住了。
一个黑衣的信使,恭敬的将秦浩的悬赏令,呈了上来。
独孤无念看完,沉默了很久。
他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但是……
悬赏令的最后,还有秦浩的一句私信。
“西域有上古魔功的残篇,朕,替你找到了它的位置!”
独孤无念猛地捏紧了拳头。
魔刀嗡嗡作响。
“秦浩……”
他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你赢了!”
……
另一边,城外的降兵营里,愁云惨淡。
十几万来自楚、越、吴等国的降兵,像牲口一样被圈禁在这里,每天只有两顿喝了能照见人影的稀粥。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或许明天,就会被拉出去砍了。
天刀赵应天,带着他的亲卫,如同一阵钢铁的风暴,席卷了整个营地。
他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冷漠的扫过底下那一张张麻木的脸。
“你们,都是败军之将。
按照旧例,本该全部坑杀!”
他的声音,通过内力,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一句话,让十几万人,如坠冰窟。
“但,主上仁慈,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赵应天的话锋一转。
“一个……活命的机会。
一个成为真正的大秦子民的机会!”
他指向了西边。
“西边,有蛮族正在侵扰我大秦的边境。
现在,我奉主上之命,组建‘西征军’,从你们之中,挑选十万勇士,去跟他们打!”
“打赢了,你们的家人可以分到土地,你们的子孙可以读书习武,你们,将获得大秦的军功,成为人上人!”
“打输了……”
赵应天的声音变得冰冷。
“就死在战场上。
也算是为你们之前的罪过,赎罪了!”
整个降兵营,一片死寂。
然后,是巨大的哗然。
有人恐惧,有人愤怒,但更多的人,眼中却爆发出了一种绝处逢生的光。
与其在这里像狗一样等着被杀,不如去战场上拼一把!
“我愿意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楚国汉子,第一个站了出来。
“我也去!”
“算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他们眼中的麻木,被一种叫做“求生欲”的东西取代了。
赵应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秦浩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他不需要一群绵羊,他需要的是一群饿狼。
一群被逼到绝境,为了生存,可以撕碎一切的饿狼。
接下来,就是残酷的筛选。
只有最强壮,最凶狠,最有战斗经验的人,才有资格加入这支“西征军”。
一场由降兵组成的绞肉机,开始缓缓启动。
它的目标,不是胜利,而是用蛮族的鲜血和自己的鲜血,去铸造一支真正属于大秦的,无所畏惧的军队。
咸阳宫。
静室内。
秦浩的面前,不再是沙盘,而是一张巨大的白纸。
他的手中,拿着一根炭笔,正在上面勾勒着一些奇怪的线条和结构。
那是一个有着巨大旋翼的机械,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蜻蜓。
香妃端着一碗参汤,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她如今是大秦事实上的内宫之主,负责管理秦浩的起居,同时也处理着大量来自新附地区的民政事务。
“主上,还在为西境之事烦心吗?”
她的声音很柔。
“烦心?”
秦浩头也没抬,笔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还不值得我烦心。
我只是在给他们,找一个合适的死法!”
他说的云淡风轻。
仿佛西域的风云,草原的厮杀,都只是他随手落下的一颗棋子。
香妃看着秦浩专注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这个男人,他的思想,永远比别人快一步,甚至快一个时代。
当所有人都还在为陆地上的争霸而绞尽脑汁时,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天空。
“这是什么?”
香妃好奇的问。
“蜻蜓!”
秦浩随口答道。
“以后,大秦的士兵,可以坐着它,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不管是高山,还是大海!”
香妃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
飞?
人怎么可能飞起来?
但这话从秦浩口中说出,她却毫不怀疑。
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存在。
“西域三十六国,自以为聪明,想用蛮族来消耗我们。
他们却不知道,在我眼里,他们和那些蛮族,没什么区别!”
秦浩终于停下了笔,端起了那碗参汤,一饮而尽。
“都是我用来打磨大秦这把刀的,磨刀石罢了!”
嘶吼,惨叫,兵器碰撞的声音。
玉门关外,这片常年被风沙侵蚀的土地,如今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场。
赵应天组建的十万“西征军”,就像一群刚放出笼子的野狗,红着眼睛,和那些狼族骑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没有战术。
没有阵型。
有的,只是最原始的血勇和求生的欲望。
这些降兵,之前在各自的国家,也许是老油条,也许是怯懦鬼。
但现在,他们身后就是督战队冰冷的刀锋,身前是蛮族狰狞的面孔。
不拼命,就是死。
拼了,或许还有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