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单纯的不解,和畏惧。
那四个规矩,太霸道了。
简直,不给那些人留一丝活路。
秦浩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舆图上,西域更西边,那片被海洋包裹的,未知的大陆上。
“反弹?”
他轻轻的笑了。
“他们拿什么反弹?”
“用他们那些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
“还是用他们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军队?”
“张青松,你要记住!”
秦浩的声音,很平淡,却像是一柄重锤,敲在张青松的心上。
“当你的力量,强大到可以轻易碾死他们一百次的时候!”
“仁慈,就是一种,愚蠢的,浪费时间的,行为!”
“我给他们保留了王位,让他们继续享受奢华的生活。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至于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子民,他们的未来……”
“从他们跪下的那一刻起,这些东西,就已经是我的了!”
“我的东西,我说了算。
有问题吗?”
“……没有!”
张青松低下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彻底明白了。
主上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万国来朝的虚名。
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掌控一切的权力。
一种,可以将整个世界都当成自己的棋盘和工具的,绝对权力。
……
西域。
沙海国的黄金之城。
十七个国家的国王,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
像是等待审判的囚犯。
香妃来了。
她依旧,美得让人窒息。
她带着微笑,走进了大殿。
然后,用最温柔的声音,宣读了,那四条,来自大秦的,规矩。
当她读完第一条,要废除各国货币时。
大殿里,一片哗然。
当她读完第二条,要开放所有市场,并且秦商免税时。
已经有国王,气的浑身发抖。
当她读完第三条,要他们裁撤九成军队时。
所有国王的脸上,都只剩下了绝望。
而当她,读完最后一条,要他们将所有子嗣,送去咸阳为“质”时。
一个年轻的国王,终于,忍不住了。
他站了起来,愤怒的咆哮。
“我们已经投降了!我们已经献出了所有的财富!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逼我们!”
“这和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
香妃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年轻的国王。
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是,用一种更温柔的语气,缓缓说道。
“忘了告诉各位陛下了!”
“在来的路上,我顺便,去了一趟北方边境!”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座山!”
“一座,很壮观,很别致的山!”
“那座山,是用三万颗,草原人的脑袋,堆起来的!”
“据说,那里的风景,很不错。
尤其是站在山顶,吹着北风,能让人格外的清醒!”
大殿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年轻的国王,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
然后,慢慢的,变成了,煞白。
他想起了那个传说。
那个,关于秦国新军一夜之间全歼金账国三万铁骑的恐怖传说。
原来,是真的。
京观。
那座山,叫京观。
“我……”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腿一软。
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其他的国王们,也都跟着,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他们把头,深深的埋在地毯里。
身体,抖如筛糠。
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香妃,满意的笑了。
她知道。
从今天起。
西域这片土地,将再也没有国王。
只有,大秦的牧羊犬。
……
北方的草原,正在印证着秦浩的预言。
封锁,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
将整个草原,都笼罩在绝望之中。
没有盐,人会生病,会没有力气。
牲畜,也会大批的死亡。
没有铁器,他们无法制造新的武器,甚至,连一口像样的锅,都成了奢侈品。
巴图尔,已经死了。
不是被人杀死的。
是活活,气死的。
他死后,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那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汗位,立刻就打了起来。
整个金账国,彻底分裂。
而周围那些,曾经被他们压迫的部落,如今,都成了饿狼。
他们看到了金账国这头病狮的虚弱。
一个叫“灰狼部”的部落,在他们首领的带领下,第一个,露出了獠牙。
他们不敢去招惹南边的秦国。
那座京观,是所有草原人,永远不敢触碰的禁忌。
于是,他们把目标,对准了自己昔日的主子。
他们开始疯狂的,攻击那些,附属于金账国的小部落。
抢他们的牧场,抢他们的牛羊,抢他们最后的一点存粮。
整个草原,陷入了最原始,最血腥的,自相残杀。
每天,都有部落被灭族。
每天,都有新的仇恨,在蔓延。
秦浩,用最少的成本,就让这片曾经让他头疼的土地,变成了一个,自我毁灭的,人间炼狱。
而在西域。
第一批来自大秦的“代治官”,也已经抵达了。
他们,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们不穿华服,也不带侍从。
每个人,都穿着一身灰色的,制式长袍。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是一具具,会走路的,傀儡。
他们来到一座城市后。
第一件事,就是接管城防。
然后,张贴布告。
宣布旧的货币,全部作废。
限期三天,所有民众,必须用自己手里的金银,去新成立的“大秦皇家银行”,兑换一种,叫做“宝钞”的纸。
过期,不候。
这道命令,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但,当他们看到,那些“代治官”身后,那些目光冰冷的秦国士兵,和他们手中,那些可以连发的,恐怖的弩箭时。
所有的不满,都只能,咽回肚子里。
人们,排着长长的队,将自己世代积攒的金银,换成了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纸。
然后。
代治官们,开始了第二步。
丈量土地,登记人口,重编户籍。
每一个家庭,有多少人,有多少地,养了多少牲畜。
全都被,清清楚楚的,记录在册。
整个城市,在这些面无表情的代治官面前,再也没有任何秘密。
他们就像一群,最精密的,最冷酷的外科医生。
将这个城市的血肉,骨骼,经脉,一层层的,全部剖开。
然后,再按照他们的意愿,重新组装。
一个,完全标准化的,秦式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