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圣点点头。
他想到了。
但无所谓。
都不当人了，还在乎那些？
于是他又问道：“所以，鬣狗是什么？”
两只“鬣狗”听到这个问题都轻轻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说什么。
瞥一眼张蔷后，格子衫鬣狗便打开了车辆的后备箱，取出了一套看起来相当专业的视频设备，然后将摄像机扛在肩上，直接开启了录制后，才对齐大圣解释道：
“齐先生，您可以将我们‘鬣狗’理解为舆论中的食腐者。”
齐大圣挑起眉毛：“食腐者？”
“我们鬣狗在全世界寻找腐臭的气味，如果这气味之下是一具尸体，我们便会分而食之。”
齐大圣若有所思：“我有点明白了，所以，你们是闻到了我身上的腐臭味？”
司机轻轻点头：“这就是我们过来的目的，如果这些腐臭的东西是您散发出来的，那么——”
齐大圣的表现太平淡了，司机有些怀疑是不是鬣狗的招牌不好用了，他打算震慑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齐大圣直截了当道：“那啥，先等会儿说，你们两个帮我把那些妖魔的尸体收拢一下，不然可就真腐臭了。”
两只鬣狗无语地对视了一眼，隐蔽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人是多年的搭档，早已默契十足，一眼就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这位小老板开始为自己洗脱嫌疑了。
这是一种相当幼稚的掩饰——只要我杀几只妖魔，就能证明我依旧是站在人类阵营上的。
司机则冲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秃顶看过去，赫然辨认出那个方向某栋建筑中似乎有不少妖魔的气息……
于是两人的笑容略微戏谑起来。
但齐大圣压根没有和他们继续打交道的心思，一边带路，一边向张蔷介绍了一下跟在他身旁如同老管家一般的祝黎。
至于那些归顺他的妖魔，齐大圣直接让它们自己找地方躲起来了。
他感觉张蔷现在应该还接受不了自己有妖魔做手下。
很快，一行人将车开到了齐山山脚。
这段路还算平整，吉普车勉强能够通过，再往前的话就要进山了。
鬣狗二人去找地方停车，张蔷则凑近了两步，看着祝黎犹豫了片刻，道：
“老板，国内的舆情对您很不利，您之前的计划可能……”
他犹豫片刻，斟酌道：“公关方面我已经在做了，但还需要不少时间。”
齐大圣轻轻点头：“人的话，先不着急。对了，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还真有！”张蔷道：“咱们现在财力不足，想要为您恢复荣誉只能另辟蹊径……这两位我找来的鬣狗就是我们的机会，嗯，他们这是？”
齐大圣扭头一看，张蔷找来的那两位鬣狗成员，这时候正盯着那俩野人。
神色有些狂热。
“他们真是野人？”司机的语气有些激动。
“看起来没错，但这里怎么会有野人？”摄像师一边问，一边已经把装备架设起来了，“我们去问问？”
“当然！”司机笑了起来，“小昆，咱们这次要出名了！”
这可是野人啊！
这些种族战争不幸的牺牲品，战争时代的特殊历史产物，他们的消息只要在帝国出现，就必然会成为热点新闻！
但任何人都知道，这些妖族“治下”的人类并不是那么容易接触的。
他们生活在妖族的地盘，天然就增加了采访的难度，更何况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这些野人在脱离帝国后，对帝国的态度也变得日渐疏远了。
但帝国民众对他们却兴趣高昂。
几乎任何阶层都能在他们的身上找到独特的兴趣点。
对鬣狗这种特别的“媒体人”而言，眼前的两位野人不是野人，他们是真正的宝藏！
甚至这两位连自己接到的委托都忘了，小跑着向那两个野人的方向走去。
山月和山石也发现了这两个奇怪的陌生人，他们的眼中明显有些戒备。
然而在他们看到了更远处的齐大圣之后，犹豫了片刻，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两人心里想着。
两只鬣狗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野人们更加不安。
然而这时，那两只鬣狗突然停下了。
他们刚刚攀上了一处高地，于是不远处的谷底也呈现在了他们的眼中。
然后他们的脚步便彻底定住了。
在他们的视野内，小小的谷地中，各种强大、狰狞的妖魔尸体，堆积成山。
土地被彻底染红，妖气因为恐怖的死亡数目而久久无法散去，直视之时，依旧能摄人心魄。
高地上只剩下如同钉子一般定在原地的两只鬣狗。
摄影机也如实地记录着他们的视野。
足足好几秒后，摄影师才终于从这震撼的一幕中回过神，张大了嘴巴：
“这他么是假的吧？”
在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概念中，妖魔就是强大和邪恶的代名词。
它们是传播死亡与恐惧的使者，是普通人的噩梦！
而现在，两人看到了什么？
强大的、高高在上的妖魔们，竟然在这里被集体屠杀？！
鬣狗们可都是上惯了战场的资深战地记者，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妖魔绝对是被屠杀的，而绝非死于两军对垒的战场。
这些妖魔几乎没有做出过什么有效的抵抗。
司机的内心也同样震撼……和激动：“这又是一个大新闻！”
摄影师点点头：“咱们在鬣狗里的地位，恐怕要提升一大截了！”
说完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凯哥，你说这些是不是和那个齐大圣……不，和那位齐老板，有关？”
司机凯哥陷入了沉默。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妖兽的尸体价值极高，杀死这些妖兽的人绝对不会对这些财富置之不理。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些妖兽恐怕都是死于那位齐老板之手！
两人的神色不约而同的严肃了几分，彻底收起了心中的戏谑心思。
摄影师凯哥沉默片刻：
“咱们还是先等齐老板过来吧。我觉得这尸体和野人都和齐老板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直接做一个专访吧。帝国的某些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连齐老板这种人族栋梁都敢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