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因为你们的教唆,千儿会身处如此危险的境况之中?”
段丞相看着雨泽,气不打一处来。看到他的那张脸就感到十分生气,明明生的很是俊俏为什么就是让人感到那么讨厌呢?
“可是我们的本意只是想揪出邪恶之人,况且我们也连续几天躲在暗处保护您的千金。”
程清歌把激动的雨泽拉到了身后,鞠躬说道:“抱歉段伯父,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到,以后不会再把段姑娘牵涉进来。”
这件事本来就是程清歌故意为之,段千儿也确实会有危险,这是不可置否的。只是程清歌认为她是女主,就算被牵扯危险也是加戏份,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段丞相冷哼着仰着头,他不接受道歉,看在最后程清歌护了段千儿的那一下,此事他也不再追究。他的女儿,他自然会保护好,以后丞相府不需要他们操心。
夜深了,程清歌和雨泽起马回去了。
大老远,程清歌和雨泽就看到百宝楼那边黑烟滚滚,二人立刻意识到百宝楼出事了。
他们快马加鞭赶了过去,果然看到百宝楼二楼居然着火了。
按道理来讲,百宝楼那么多人,不应该会燃起这么大的火?
看着楼里进进出出打水灭火的人,程清歌赶紧拦了一位,询问道:“弓瑾呢?”
“夫人?楼主他他去追纵火犯了!”
“纵火犯?他们向哪个方向去了?”
“西边!”
程清歌立刻和雨泽再次骑马,朝着西边的方向赶了过去。
马儿跑了好一会儿,他们没有追到纵火犯,但是看到了形单影只的弓瑾。
他穿着一身黑,又隐匿在黑夜下,让他们差点错过。
“吁——”
程清歌翻身下马,跑到弓瑾面前,拉起他的手,着急询问道:“你没受伤吧?”
她看到弓瑾的第一感觉是觉得他似乎不太高兴。
弓瑾看着她摇摇头,又警惕的看了一眼雨泽,心里疑惑他为什么又和她在一起?
“我没事,夫人不用担心。”
“那就好,不过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敢烧百宝楼?”
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宝楼楼主绝对惹不得的。
看到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依靠在一起,雨泽自觉放慢脚步,跟在他们背后,有意无意的听到他们说的话。
弓瑾的脸色猛的一寒,他捏紧了拳头,蓄了许久的气息,回道:“那个人的目标不是放火,他是为了黑寡妇真正的地图。”
“什么?那地图呢?”
程清歌大惊失色,她这几日虽然在江湖里散播真地图出现的事情,但她把所有的矛头引到了丞相府,为什么还有人会趁机去百宝楼偷盗呢?
还是说,那个人本来就知道她的计划?
“被拿走了。”
弓瑾叹了口气,表情恢复平淡。
地图已经被拿走了,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程清歌听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本来想利用地图的消息引蛇出洞,没想到那个人根本不上当,这么些天她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雨泽跟在他们背后,再一次听到了“黑寡妇”三个字。
程清歌已经把黑寡妇和弓瑾的一些简单的关系告诉他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从军营到百宝楼,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黑寡妇精骑,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那点势力吗?
几人慢慢走回了百宝楼,大火已经灭了。
百宝楼的构造大部分是石制,所以火本身也不会太大。不过,内部的木质和丝制装饰全部烧毁,损失了不少财物。
弓瑾培养的暗卫其实就是百宝楼里所有干活的伙计,他们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练家子。
此次地图被盗,归根究底是因为楼里出现了奸细。而且这个奸细至少参与了十年的时间,才躲避了弓瑾的怀疑。
现下,所有伙计都聚集在楼下听从弓瑾的指挥。
就连之前和程清歌比试算账的账房李先生,竟也是暗卫。他的背景是假的,全身装扮又全部进行了伪装,撕下脸上的胡子,摘掉假发,他整个人从五十岁回到了三十多岁。
“你们都左右看看是谁少了,那个人便是奸细。”
所有暗卫的位置和顺序都是固定的,弓瑾看了一眼立刻就断定了谁是奸细。不过奸细自然担心被弓瑾折磨,趁着百宝楼一团乱逃走了。
暗卫们没有行动,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谁是奸细。另一方面,弓瑾盛怒之下,面前的这群人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今日纵火犯偷盗之时,弓瑾不在百宝楼。
因为程清歌时间暂停,弓瑾担心她出现意外,便悄悄跟着她一起去了丞相府,回来的时候百宝楼就出事了。
“从今日起,百宝楼关门一个月,所有人跟随我去迎接黑寡妇。”
地图已经别人拿走了,对方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找到黑寡妇。
弓瑾早就把地图熟记于心,就算没有地图他也可以找到黑寡妇,之所以一直不行动,是因为那是父亲的送给他的礼物,惦记这个礼物的人太多,过早的把他们接过来,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地图已经被拿走,那么他就必须亲自带人前去迎接了,一定要赶在对方找到黑寡妇之前。
天还没亮,一队人就出发了。
为了保证效率,弓瑾的人兵分两路。
事实上,去往黑寡妇藏身之地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水路一条是山路。
弓瑾无法确定二者哪一个可以更快到达,所以才分了两队人。
弓瑾带着程清歌从水路出发,而黑耀带着另一队人从山路出发。
雨泽这一次也跟了过来,起初弓瑾是不同意的,但是想到此去非常危险,多一个雨泽也能确保一分程清歌的安全便默许了。
几个人坐在竹筏上晃晃悠悠的,仿佛坐在摇篮之上。
昨夜程清歌没有睡觉,坐在如此催眠的竹筏上,不一会就打起哈欠。
竹筏吱扭吱扭的发出声响,但依旧吵不醒困顿程清歌。
弓瑾站在竹筏前面,雨泽坐在竹筏的后方,程清歌躺在中间鼾声四起。
前一段的水路是顺流而下的,不需要划桨。
弓瑾选择带队水路也是因为程清歌,坐在竹筏之上,划桨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她。不会像走山路,谁也不能偷懒。
除了这三个人坐在一张竹筏上,其他人的竹筏需要乘至少七人,所有人只能站在上面。
“噗嗤。”
雨泽听着程清歌忽大忽小的呼噜声,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清歌翻了身,呈一个大字形躺在了上面,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弓瑾见状,立刻解开披风,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说道:“不好意思,让雨泽你看到我家夫人的丑态了,她平时睡觉就是这样,你不要见怪才好。”
雨泽挑眉,笑着说道:“没什么,我觉得挺可爱的。”
弓瑾尖锐的眼神甩了过去,似乎在说:可爱让你说?
程清歌揉揉眼睛,她被二人的说话声吵醒了。看到身上盖着的披风,心里一暖。
“我们大概多久才能到?”
“水路三天,再走半天山路。”
山路是必须走的,因为黑寡妇精骑藏在一个深山里,也因此不被外世打扰。
程清歌哦了一声,翻身攀比竹筏上,伸手撇着清澈见底的河流。
她开始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竹竿,这么好的钓鱼机会就被她错过了。
而且水路要走三天的时间,待在竹筏上的时间实在无聊。
第一天的时间,程清歌没有看到日出,却看到了日落。
他们三个人并排坐在竹筏上,一起抬头欣赏着火烧云。
红红火火的颜色,再加上奇形怪状的造型,让无聊的时光多了一丝乐趣。
程清歌指着火烧云描述着它们像什么动物,雨泽附和着点头,笑的很开心,弓瑾则是一脸冷漠,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们带的干粮只有水和干囊,只能勉强填饱肚子。为了赶时间,他们又不能停下来烧饭。
夜里,竹筏还飘荡在河流中。
弓瑾和雨泽两个人轮番值班,避免竹筏撞到石头,或者遇到急流漩涡。
程清歌白天睡多了,夜里有些失眠,便跟着弓瑾一起坐在那值班。夜静悄悄的,鱼儿在浪花中舞蹈着,皎洁的月光照耀在水浪上,波光粼粼。
“你见过黑寡妇吗?”
程清歌突然有些好奇,那些人是老将军培养的,可老将军已经去世很多年,最后一批黑寡妇岂不是都是些老头?
如果真的是老头,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见过。”
弓瑾仰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月亮,眸中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那个时候我还小,那些精骑和我的年纪也差不多。”
不同的是,那些小孩每日都要接受残酷的训练,弓瑾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被他们眼中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沉着震惊到。
他也只见过那一次,后来,再也没有见过。
“他们居然都是小孩子?”
程清歌恍然大悟,老将军早就考虑到以后的事情,为弓瑾培养的最后一批黑骑都是从小娃娃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