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那张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羞愤,尴尬,难堪……种种情绪,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在她心中翻滚不休。
她恨不得,地上能立刻裂开一道缝,让她钻进去。
太丢人了。
简直丢人到了极点!
她,堂堂龙家大小姐,京州商界有名的冰山女王,竟然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做出如此愚蠢可笑的举动。
“你……”
龙雨晴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陈凡没有再理会她。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小区。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那栋破旧的居民楼里。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只留下龙雨晴一个人,像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僵硬地站在原地。
冷风吹过,她只觉得浑身冰冷。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仅没能探寻到任何答案,反而将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彻底丢得一干二净。
她在他眼中,恐怕,连一个有趣的蝼蚁都算不上了。
只是一个……愚蠢的,可笑的,跳梁小丑。
龙雨晴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绝望。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然而。
就在她心如死灰,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
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和几道轻佻的,不怀好意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呦,美女,一个人在这儿哭呢?”
“啧啧,这脸蛋,这身材……开的还是玛莎拉蒂,这是被哪个富二代给甩了?”
“别哭啊,跟了那种只知道用钱砸人的货色有什么意思?来,跟哥哥们玩玩,保证让你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
龙雨晴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不远处,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穿着紧身衣裤,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正一脸淫邪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和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上,来回扫视。
充满了贪婪与欲望。
换做平时,龙雨晴根本不会把这种地痞流氓放在眼里。
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在京州混不下去。
可是现在。
她的心,乱了。
她的精神,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呵斥,去愤怒。
她只是用一种冰冷的,厌恶的目光,看着那几人。
“滚。”
她的声音,嘶哑而又无力。
然而,她这种虚弱的姿态,在几个小混混看来,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为首的那个黄毛,笑得更加猥琐了。
“滚?往哪儿滚啊?滚到你车上去,还是滚到床上去啊?”
“哈哈哈!”
另外两个混混,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他们一步步逼近,将龙雨晴围在了中间。
一股劣质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龙雨晴一阵反胃。
她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她下意识地后退,想要拉开车门上车。
可是,那个黄毛却抢先一步,一巴掌按在了车门上。
“美女,别急着走啊。”
黄毛伸出手,就想去摸龙雨晴的脸。
“哥哥们又不会吃了你,就是想请你……喝杯东西而已。”
龙雨晴脸色一变,猛地向后一闪,躲开了那只肮脏的手。
她的眼中,寒意迸发。
“我再说一遍,滚开!”
“否则,后果自负!”
这一刻,她属于龙家大小姐的那份威严和气场,终于还是显露了出来。
然而。
这几个混混,显然是常年在这片老城区厮混的地头蛇。
他们见过的有钱人不少,但大多都是些色厉内荏的软蛋。
龙雨晴的威胁,非但没有吓住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凶性。
“后果自负?老子倒要看看,有什么后果!”
黄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今天,老子不仅要请你喝酒,还要让你尝尝,什么叫他妈的欲仙欲死!”
说着,他便猛地伸出手,朝着龙雨晴的胳膊抓了过去!
龙雨晴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怎么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有人如此大胆!
她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只肮脏的手,就要触碰到她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是陈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挡在了龙雨晴和三个混混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那个黄毛的手腕。
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碍眼的落叶。
时间,在这一刻,再次静止。
那个黄毛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穿着普通的年轻人。
“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找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黄毛的叫嚣,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啊——!!!”
他的整条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成了麻花!
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鲜血,喷涌而出!
那凄厉的惨嚎,像是一把尖刀,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剩下的那两个小混混,脸上的哄笑,瞬间凝固。
他们脸上的淫邪和嚣张,如同退潮一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和骇然。
死了。
不,比死了更可怕!
黄毛的手臂,被硬生生地拧成了麻花!
那森白的骨头,刺穿了血肉,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挂着血淋淋的筋膜。
鲜血,像是不要钱的自来水,汩汩地往外冒,瞬间染红了地面。
黄毛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着,嘴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眼看就要痛得昏死过去。
而做出这一切的男人。
陈凡。
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松开了手。
仿佛,他刚才拧断的,不是一个人的手臂,而只是一根枯朽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