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出赛场,沈津开车载着江锦言一起回到锦言馆。
韩管家早带着佣人迎了出来。
“干爹!”
脚刚落地,就听见糯糯软软的一个声音迎风而来。
接着,就见江子念甩着两条胖乎乎的小短腿扑到沈津怀里。
“念宝!”
沈津张开双臂高高将他举起。
空中,江子念笑得格格的。
看着沈津和念宝其乐融融一团和气的样子。
江锦言心内五味杂陈。
父亲是力量的象征,父亲能给予孩子的,母亲怎么也给不了。
只是沈津终究不是念宝的父亲。
如果五年前,她和顾北辞没有那一夜,现在会不会好一些?
人世间,往往总是阴差阳错。
正如歌中所唱,是鬼迷心窍也好,亦或者是前世的缘分也罢,都是逃不掉,放不下。
“念宝,想不想干爹啊?”
“想!”
念宝拖长音调软软地回答。
“那念宝怎么不给干爹打电话?”
念宝皱着眉头,嘟着小嘴认真想了想:“本来想的,可是事情太多就给忘了。”
他那小大人的语气一下就逗乐了大家。
江锦言不由也抿嘴笑了。
“恩,念宝也很忙呢,对不对?”
沈津将念宝放下。
念宝扳着手指头开始数:“念宝要去看望宁宁哥哥,还要喂树上的鸟儿吃东西,更重要的是还要看着妈咪不要和帅叔叔生气。”
江锦言的脸一红。这孩子怎么童言无忌,什么都说啊。
没有来由的,沈津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念宝管的事情还挺多的。”
沈津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对啊,妈咪总是和帅叔叔生气。这样不好,不好,妈咪总是教育念宝不要随便和人生气,可她又做不到。”
“念宝,妈咪和干爹还有事情做,你先去玩。”
再由着他说下去,还不知要爆出什么料来。
念宝乖巧地点点头,一溜烟地又跑开了。
一时,空气有些微妙的尴尬。
“我们去实验室看看吧,你不是要给爷爷配药?”
倒是沈津先开了口。
“恩,好。”
雪株药效有限,如果在48小时内未入药,那么几乎就没什么用了。
“你先过去,我进去换一下衣服。”
从赛场回来,她要冲洗一下,然后换套衣服。
沈津点点头。
“沈公子,我带您过去?”
韩管家殷勤地过来。
“不用。”
他摆摆手,也不用人带路,轻车熟路地走了过去。
沈家的房产,很小的时候,爷爷经常带他来这里玩,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清清楚楚。
他略略回首,正看见江锦言高挑的背影进入大厅。
只是,她是他第一个带进来的女人。
*
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冲了一个热水澡,刚换好衣服,就听见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没等到她接,又再次刺耳地响起来。
那意思似乎在宣示,对方会持续不断地打进来,直到她接为止。
江锦言有些不快,眉眼倏地冷了下来,耐心逐渐流失。
系上衣服带子,江锦言提拉着拖鞋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时,手机已经响了三遍了。
她再想忽视,也忽视不了了。
她走到床边,瞥了一眼桌上的来电显示,竟然是顾北辞。
既然是他,就让他多打一会吧。
反正她也没时间,一会儿要去给爷爷配药。
江锦言在椅子上坐下,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终于,手机不响了。
江锦言的身体一下也放松下来。他终于放弃了。
随之,滴的一声。信息进来了。
鬼使神差地,她竟然转身看了一眼。
“马上过来一趟。”
江锦言薄抿着唇,直接忽视。
他说过去就过去,他真以为他可以天下唯他独尊?
“我心口不舒服!你是我聘请的医生,是不是该过来检查一下。”
借口!
她之前已经留了特效药,吃药就好了。
江锦言依旧不回他!
“宴宁犯病了!”
最后这条信息刺激到了她。她扔下吹风机,直接抓起手机,回拨电话过去。
即刻,电话就接通了。
“宁宁怎么了?”
她的语气迫切。
“看来你的心中只有宴宁?难道我不是你的病人吗?不是医者仁心吗,可以区别对待的?”
这个时候,他还在挑剔这个?
“我问你,宁宁到底怎样了?”
那边顿了下,随即,顾北辞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
“想知道自己来看看好了。”
“可是……”
江锦言的心瞬间沉了下来,爷爷的药也要马上配制,雪株过期就不管用了。
但宁宁那边……
良久,江锦言找回自己的声音。
“宁宁严重吗?吃药了吗?”
“江言希。”
顾北辞的声音蓦地一沉,“宁宁很想你,还是,你和沈津在一起,乐不思蜀,所以不想被我们打扰?”
江锦言皱了皱眉,和沈津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浮上不悦:“和沈津没关系!我这里还有点事,宁宁,你让他先吃药,如果病情没有得到控制我再过去,我对宁宁的情况很了解,不会让他置于危险之中。”
那边静默片刻。
“所以,对于你来说,还是沈津重要,是吗?”
“顾北辞!”
“说中了?”
“给我四个小时时间,之后我赶过去。”
四个小时,差不多爷爷的药也配制好了。
“一分一秒也不行!”
哪知道他的态度非常坚决,一点让步的余地都没有。
“病人生死转瞬间,半秒都耽误不得!这点你们医生应该很清楚吧。”
他今天非要拿这个来说事吗?
“我知道了。”
不等他回答,江锦言果断挂了电话。
她起身换了一套黑色长裙,外面裹着风衣,拎起自己的医药箱,走了下来。
一抬眼,她就看见沈津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喝茶。
“锦言,你要出去吗?”
沈津的目光落在她手中拎着的医药箱上。
“我要去顾宅一趟,宁宁复发了。”
她说话的口气听着很平静,但依旧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
沈津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站起来。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帮我先把雪株泡起来,否则就失去药效了,我很快回来。”
这种状况,他就不要出面了。
这么明显的拒绝,沈津又怎能再为难她呢。
“我知道了,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会的,帮我照看下念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