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酒吧,进得来,出不去!”
嗜血深陷的眼窝瞅准她,像审视一个猎物。
他说的这句话,江锦言也听过。
有人说,夜酒吧的很多女人都是被诱骗进来的。一旦进来,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夜酒吧有专业的打手维持秩序,一旦有人不听话,不是打断腿就是活活掩埋,绝对没有逃出去的道理。
这也正是沈津之前担心的。
“刚才你也听到了,你姐姐把你卖到这里顶债。乖乖跟我走吧,只要你听话,少不了你吃好的,穿好的。”
嗜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深陷的眼睛里红血丝很多,看起来越加冷酷。难怪他叫嗜血,多半是因为这个。
江锦言处之泰然,垂眸冷颜一笑。
真是可笑之极。她算什么姐姐,她说卖就卖啊?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嗜血的心内还是有些吃惊,来到这里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像她这么淡定从容的女人,他真的是第一次看见。
“你不怕?”
从她的神情里看不出一点惊慌的样子。换做别的女人,这会儿估计早惊叫连连了。
江锦言喝完最后那口酒,然后并没有把手中的酒瓶扔掉。她闲闲起身,嘴角勾勒,露出浅浅清冷的笑容。
“怕什么?”
嗜血打杀场中混出来的,瞥眼就注意到她手中的细节。看来这小妞是准备单刀闯夜酒吧了。
和他打,她是疯了吧?
嗜血眼内的红光更突出了些。
“从这里出去的女人你知道你去哪里了吗?”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从腹部发出来的一样。
“我告诉你吧,都埋在后院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可以找个好一点的坑。”
嗜血竟然稳稳地坐下了,翘起二郎腿,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你别说,坑也有好有坏。有的挨着厕所,臭烘烘的;有的太浅了,都被水淹了;还有的靠近门口,每天都被人踩来踩去的。”
“那你最好找个小一点的合身。”
她黑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让他自己挖坑把自己填进去好了。
他再好的定性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自量力!”
他恨恨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只见寒光一亮,他手内就多出了一把匕首。
不等她反应过来,嗜血右腿突然抬起,猛踢了一下桌子。
桌子直奔江锦言而来,只见她一个闪身,已经躲出去了。
嗜血也像下山的豹子一样直接窜了出来,手里的匕首一晃,直冲她的胸口而来。
江锦言用酒瓶挡了一下,只听咣一声,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音。
不等嗜血反应过来,江锦言右腿抬起,对着他的裆部就是重重的一踢。
这一招一向是她的必杀技,很少有男人能躲开。
果然,嗜血沉闷的哼了一声,然后单手捂着裆部弯腰下去,脸上也显出了痛苦的表情。
江锦言缓缓地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嗜血猛然抬起右手的匕首,脸上的表情越发阴狠,直挑江锦言脚腕的脚筋。
他真够狠的。如果真的挑下她的脚筋,她想跑也跑不了。
江锦言似乎也没料到他还会反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111房间的门却被人大力撞开了。
惊慌间,也没看清是谁,只见一个黑影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踢在嗜血拿着匕首的手腕上。
匕首被踢飞,咣啷一声掉在地上。
随即,对方又是一脚,嗜血也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后的墙壁上,后脑勺磕了一个大大的包。
身上的疼痛,加上这重重的一击,嗜血彻底晕了过去。
高挺的身材,原本工整的西装此时却有些凌乱,原来是他,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言希医生!”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些嘲讽的味道。
江锦言扫了一眼他衬衫胸口的口红印子,目光中不免也多了一些鄙夷。
“彼此彼此!顾先生不也在这里吗?”
顺着她的目光,顾北辞真的就看见他胸口上浅浅的口红印子。
怎么会这样?当时他怎么就没注意到。
顾北辞也不做解释,神色淡然地坐下,竟然也用那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言希医生已经窘困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的下半句是,所以才会来风月场所出卖自己吗?
“那顾先生呢?已经到是个女人都要下手的程度了吗?”
江锦言神色从容,淡淡地回了一句,眼梢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傲然。
来到这里的男人不都一个需求吗?找个顺眼的女人发泄一下荷尔蒙。
顾北辞是个男人,自然也是有这样的生理需求的吧?
“我自然不是!言希医生因为什么?”
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出现,只怕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言希医生来。
她竟敢做出这么轻率的行为?!
顾北辞的脸上就闪过一丝阴郁,脸色铁青,怒气一个劲地往天灵盖上窜。
这是什么地方?她就是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他考虑吗?
突然,他感觉这个想法好像不对!
她又算是他的什么呢?
“我因为什么没必要告诉顾先生吧?”
谁知道她一点也不想解释,依旧是那种一贯的清冷而疏远的态度。
这种疏冷总是让他更加难以抑制心内的燥郁。
“一念呢,一念不会难过吗?”
如果念宝知道自己最亲爱的妈咪会来这种地方,心里一定难过死了。
“不管顾先生的事!”
想到他竟然用孩子攻击她,她的态度更加的冰冷。
不等他回答,江锦言已经背好自己的包,冷冷然就要走出去。
她不想和他解释,也不想听他的解释。
他和她,至始至终有什么关系呢?
突然,顾北辞就站了起来,上前竟将她揽入怀内,紧紧地箍在他的胸口。
于是,他胸口的那一抹嫣红越加醒目地刺入眼内,竟然有种灼热感。
江锦言挣不脱,只好把脸扭了过去。
“一样是照顾男人,我不行吗?”
此时,他说的话听起来很是不堪,更像是赌气。
说完,带有他温度的唇就势如破竹一般侵略而来,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