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喝了一半,顾清橙也把眼前的套餐吃了差不多。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刀叉,似乎想起了什么。
“明晚‘流霞之美’艺术品拍卖会你们去吗?”
“是不是有那幅‘夜宴仕女’图的拍卖会?”
江锦言放下咖啡杯,定定地看着他问了一句。
她也知道顾清橙大学专业是东方艺术,对这些字画很有些研究。
而流霞之美拍卖会,她也有些了解。它是帝都一年一度最大的艺术品拍卖会,每年成交价都在一百亿以上。
往年,江锦言对这个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今年听说拍卖会上有个重量级的藏品,就是那幅《夜宴仕女图》。
若干年前,战乱的时候被人掳到了国外,也就是在今年才被一个私人收藏家带回帝都。
她知道,爷爷最喜欢这幅《夜宴仕女图》。
顾清橙点点头:“对啊,就是那幅嘛,听说聚集了很多国内外收藏家,很多人都志在必得呢?”
他看了一眼江锦言,脸上显出一点点的惊讶之色。
“锦言姐姐不会也喜欢吧?”
江锦言点点头:“嗯,我爷爷喜欢它。”
“那明天我陪姐姐去吧,反正我也没事,正好去欣赏一下。”
顾清橙热情有加,江锦言却不好拒绝,想了想,点点头。
毕竟在这方面,他比较专业,可以提出一些比较中肯的意见。
身边的顾北辞一直在看手机,专注地在看一些文件。
对他们的谈话,他似乎一点也没听进去。
吃完饭,已经不早了。念宝和他们一一告别后,然后就跟着江锦言离开了餐厅。
念宝刚吃了汉堡,回去又早,江锦言就想带他去鸿泰苑看看爷爷。
以前总是不能公开表明念宝的身份,现在终于光明正大地带着他回家,让他大大方方地喊一声太爷爷。
开着车,江锦言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念宝正看着窗外,数一株株一闪而过的梧桐树。
“一,二,三……”
“念宝!”她喊他。
“在呢,妈咪。”
念宝转过头,看着前面的她回答。
“我们去看太爷爷吧?”
“好啊。”
念宝答应的很痛快。
江锦言嗯了一声,在路边一家超市停车,买了爷爷平常喜欢吃的水果,然后上车直奔鸿泰苑而来。
拐入胡同,在路边泊好车,江锦言打开车门,吩咐念宝下车。
鸿泰苑远离市区,地处偏僻,是一处安静而古朴的四合院,有很多地方都保留了最原始的状态。
废弃的石碾子,古老的压水井,还有拴在两棵歪脖子树上的秋千,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静谧,好像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般。
念宝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感觉稀奇。
“妈咪,这是什么?”
“拴马桩!”
“什么是拴马桩?”
“就是拴马的地方。”
“妈咪,那这个呢?”
“人力车!”
“那是什么车?”
念宝看见什么都要问,一路问个不停。江锦言耐心地为他讲解。
好在很快他们就到了鸿泰苑。
这次,门并没有上锁,而是虚掩着。
江锦言推开铁门,牵着念宝的手径直走了进来。
院子里依旧一个人也没有,仿佛里面压根没住人似的。
进入正厅,迎面才看见江蔚然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看见她,江蔚然明显一怔,随即笑着打招呼。
“妹妹,你怎了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她把手里的茶盘放在桌上。
“我来看看爷爷。”
江蔚然一屁股坐在红木椅子上,撇了撇嘴说:“不巧了,爷爷刚睡下了。”
“我进去看看。”
江锦言并不理她,而是拉着念宝直接走了进去。
掀开绣着红色梅花的门帘,她一眼看见床上的爷爷果然已经躺下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念宝小孩子性子,喜欢热闹,却不喜欢待在这里。
他轻轻扯了一下江锦言的衣角,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妈咪,念宝能出去玩一会儿嘛?”
江锦言微微点头,小声叮嘱:“别乱跑啊。”
念宝答应了,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再次回到正厅,他却看见江蔚然还坐在那里,斟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小家伙,吃糖嘛?”
看见他,江蔚然放下茶杯,拉开桌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棒棒糖举到他面前。
念宝舔了舔嘴唇,有些举棋不定。
“不行,妈咪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江蔚然笑了笑:“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大姨。你妈咪的亲姐姐。”
“那好吧。”
念宝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了过去,把棒棒糖一把抓了过来。
“念宝,大姨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念宝已经撕开了糖纸,把棒棒糖塞进嘴里,点点头,嘟囔不清地说:“好!”
江蔚然起身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正厅。
院内依旧是一地黄叶,走在上面沙沙地响。
念宝兴奋地踩了上去,踢的满地落叶飞起。
“念宝,大姨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蔚然故作神秘地悄悄说了一句。
念宝的好奇心立即就上来了。
“什么秘密?大姨你快告诉我。”
“后院比这里还好玩呢,还有一个藏宝藏的神秘的地穴。”
念宝的脸兴奋的几乎要飞去来,激动万分。
“是吗,大姨带念宝过去好不好,我想找到宝藏给妈咪看。”
江蔚然点点头,拉着他从一个夹道里穿过去,走了两条长廊,然后才来到后院。
后院比前院看起来更加荒芜,看起来破败不堪。
念宝左顾右看,除了几间摇摇欲坠的破房子,没看见什么好玩的地方。
“大姨,这里不好玩啊,我们还是回去吧。”
江蔚然却指着前面一个房子说:“念宝,你看见那间房子了嘛,从这里过去,打开那扇门就是秘密洞穴了。”
念宝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大姨,你陪念宝去嘛?”
念宝仰着小脸期待地看着她。
江蔚然却蹲下揉着自己的脚踝说:“不行啊,大姨的脚疼,念宝自己过去好了。”
念宝只好放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刚走了不过三米的距离,就在这时,只听见噗通一声,念宝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