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视频会议后,胡新邦气呼呼地返回到公司。他要收拾自己的东西,毕竟她说了即可生效。
他的办公室在公司十八层,最大的那一间就是他的。
回去的时候,遇见公司职工,见了他也只是远远地避开,不再像之前那样毕恭毕敬。
终究是人走茶凉。
不过这茶也凉的太快了些。
胡新邦越想越气。他在公司都快混了一辈子了,没想到临退休还湿鞋了。
眼见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助理也不知溜哪里去了,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
一肚子气正没处发泄。他抬腿就是一脚,不想门没踹开,脚却痛得厉害。
他暗骂了一声,然后大力推开门走了进来。
眼前的这一切都让他更加难过。一桌一椅都是熟悉的味道。
他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进那张大办公椅上,双腿翘起在黑色的大理石办公桌上,闭上眼睛假寐。
“胡先生,二小姐说了,让你即刻离开公司。”
不知谁进来说了这么一句。
转眼之间,他就由胡董变成了胡先生。
二小姐,狗屁二小姐,也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假冒二小姐。
现在她成了公司的女王了吗?
“胡董!”
又有人走了进来。
“催,催个屁?”
胡新邦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声骂了这么一句。
“这么大的火气啊。”
他定睛一看,来人却是江蔚然。
他的心里莫名就升起一股燥郁。刚才他也想过了,江言希之所以针对他肯定是因为暗黑行者的事情泄密了。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该替江蔚然出头。
“什么事?”他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江蔚然呵呵一笑,走到他对面的大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惬意。
“胡董就准备这么下场了?”
屁话!
他不下场还能赖在这里吗?
“胡董没想过反击吗?”
“怎么反击?”
他嘴角微微一咧,带着嘲讽的一笑。
江蔚然脸色一紧,还谨慎地往大门口看了一眼,见门关紧了,她才故作神秘地低声问了一句。
“你知道蝮蛇吗?”
蝮蛇?
他不知道,但一听到蛇就感觉蛮恐怖的。
江蔚然再次呵呵一笑:“我知道了,今晚上大家要给你开个欢送宴会。”
胡新邦差点没笑出声来,欢送宴会。这算什么宴会?
“我认识一个江湖人士,专门玩蛇的。我们可以找个机会,让她不小心被蛇咬一下……”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只是嘴角冷冽一笑,但只要不傻,几乎都能听出她的意思了。
胡新邦眉头舒展了一下,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场意外,然后人就悄无声息了。
胡新邦不由站了起来,神色也郑重起来:“事情靠谱不?”
“靠谱不靠谱都要试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万一事情搞定了,你还可以回来的嘛?”
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种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行,你去找人,费用我来出。”
事已至此,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江蔚然笑着点点头,又可以从中间捞一笔了。
*
解决掉胡新邦的事情,江锦言冷然一笑。她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咖啡慢慢啜饮一口。
来日方长,不如慢慢来清算。
这时,门轻轻被推开了。
“妈咪!”
念宝的声音传了进来。
江锦言转身,果然是念宝光着脚丫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
“怎么了,念宝?”
江子念迈着胖乎乎的小短腿跑过来,因为太仓促,他差点摔了一跤。
“小心!”
江锦言忙站起来,走过去接过来平板电脑。
“妈咪,你快看嘛,我们上电视了哦。”
江锦言低头一看,原来是学校的官方频道,正是报道那天亲子运动会的事情。
作为比赛第一名,他们的照片被大幅放在最醒目的地方。
下面的评论也是亮瞎一片。
“高颜值的一家人,又在骗人生小孩。”
“好帅的爸爸,好漂亮的妈妈,要不要这么优秀啊?”
“不过爹地好像是顾氏企业的顾总啊,不会真的是他吧?”
江锦言把电脑放在一边,沉吟着没说话。
“妈咪不高兴嘛?念宝和宴宁哥哥很开心呢。”
“念宝和哥哥开心就好。”
江锦言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这样一来,大家势必会猜测她和顾北辞的关系。这也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事情。
“妈咪是一点不喜欢帅叔叔嘛?”念宝歪着小脑袋认真地问。
江锦言竟不知如何回答。要怎么说呢?毕竟他也是念宝的父亲。
“念宝还小,等大了就明白了。”
于此,江锦言只好这么含糊地回答。
“可是念宝很喜欢帅叔叔啊,妈咪不能考虑一下嘛?那样,念宝和宴宁哥哥都会很喜欢的。”
很多时候,江锦言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个孩子殷切的目光。他们期待一个完整的家,希望有一个爱他们的爹地和妈咪。
“妈咪知道了。”
最终,她只能如此敷衍地说了一句。
“妈咪答应念宝,一定要慎重严肃认真地考虑一下哦。”
念宝眨巴着星星般的眼睛看着她说。
“好!”
念宝这才满意地走出房间。
等房间的门关上,江锦言这才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照片上的顾北辞竟然嘴角有一些笑意。
但她何尝不是呢?
在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她的嘴角也荡漾着一丝开心的笑容。
四个人开心的表情一览无余,怎么看都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就在她沉思不语的时候,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放下平板电脑,她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是公司来电,应该是助理打过来的。
江锦言摁了接听键:“我是江言希!”
“二小姐,今晚胡先生的欢送会您要参加嘛?”
欢送会?照理来讲,员工在退休的时候举办一个欢送会也很正常,但胡新邦也不是正常退休,还要办欢送会吗?
“算了,晚上我还有事就不参加了。”
下意识地,江锦言这么回答。
毕竟他已经离开公司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好,我知道了。”
江锦言挂了电话。不想,刚挂完电话,就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一看,竟然是江蔚然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