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终于出院了,陈黛西并没有来接她,而是通知她让她自己先回家。
那天,江锦言正好在医院,就提出要送多多回家。
多多倒是蛮欢喜。从见到江院长的第一天起,多多就很喜欢江院长。
仿佛是两人以前就认识似的,多多感觉江院长倒更像是她的家人。
护士帮多多整理好了东西,然后放进了江锦言车子的后备箱。
“多多,你家在哪儿?”
“金澜园。”
江锦言点点头,发动了引擎。
金澜园,她也知道的,算是帝都一个高档小区。
像陈黛西那么一个白领,住在那种小区也不足为过。
“院长阿姨,你家只有念宝一个孩子吗?”
通过后视镜,多多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阿姨还有一个儿子……”
她欲言又止,终究没把小茉莉的事情说出来。
“还有一个哥哥啊,多多还没见过呢。”
多多眨巴着大眼睛,脸上一脸憧憬的样子。
“回头让多多见一下就好了,宴宁哥哥人也很好的。”
“多多知道,院长阿姨人这么好,哥哥们也一定很好的。”
多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
自己的妈咪如果有院长阿姨一半好就好了。
江锦言还要再说些什么,恰就在这时,江锦言的电话响了。
她扫了一眼号码,却是沈津打来的电话。
江锦言戴上耳机,然后接通电话。
“沈津,什么,龙岗那里还是没消息?行吧,我知道,继续查吧。”
挂了电话,江锦言的脸色有些沉重。
已经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小茉莉的消息,好像卡到一个死胡同了,怎么走也走不动了。
“院长阿姨知道龙岗啊?”
突然,后排的多多开口了。
江锦言猛踩了一下刹车,车子停了下来。不由得她转身看着多多。
“多多你怎么知道龙岗的?”
“我们老家就是龙岗的啊,后来我才去了北国的。”
江锦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仿佛看到了曙光一般。
“你是说你之前跟着父母在龙岗生活对吧?”
她不相信地再次确认了一下。
多多再次点点头。
江锦言还要再追问下去,不想这时车门却被人打开了。
陈黛西一把将多多拉了出去,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我说江院长,你要不要这么热心啊?我告诉你,你再接近我的孩子,我可以告你的。”
她狠狠地甩出一句话,冷冷地瞪了江锦言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好一会儿,江锦言并没有发动车子。她坐在车子里,看着陈黛西的车子飞一般地驶离。
多多的小脸趴在后车窗上,偷偷地向她招手。多多的五官渐渐模糊,最终从她的视野中一点一点地消失。
那是一种被剥离的痛感。
多多,可能是她的女儿小茉莉吗?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她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津的电话。
“沈津,我这里得到一些信息,从万舜身上查,看他们在去北国之前在哪里生活?我总觉得我找到小茉莉了。”
挂了电话,她才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
而此时的黎渊,也在彻底调查路勒斯的身份背景。
就像顾总说的那样,路勒斯的身份实在太可疑了。
毫无疑问,真正的路勒斯已经死了,真正的玛丽也死了,真正的乔瑟也死了,那么现在的路勒斯到底是谁?
不过,他感觉谜底很快就要揭开了。
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抽去纷杂的线头,路勒斯正在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吃了晚饭后,顾北辞并没有立即回书房,而是在客厅小憩了一下,还喝了一杯红酒。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的却是江锦言的容貌。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
“北辞!”
有人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他感觉身上仿佛触电了一般,心脏陡然就漏跳了一拍。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难道是……
明明感觉不可能,他还是睁开了眼睛,期待地看了过去。
瞬间,他的瞳孔放得很大。眼前,真的是他的母亲安初晴。
“妈妈!”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
安初晴头发散乱,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脸色却比白裙还要惨白一些。
她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脸上尽是凄惨的表情。
“北辞!”
顾北辞不由站了起来。
“妈妈!”
就在这时,安初晴却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
顾北辞几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冲上去,双腿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怎么动也动不了。
安初晴无比凄怨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凛然地举着匕首在左臂上划了一下。
“不要!”
顾北辞大声吼叫了一声。
瞬间,一股红的刺眼的液体从安初晴的左臂上流出来。
顾北辞感觉眼前眩晕,几乎站立不稳,要倒了下去。
“北辞!我好痛!”
安初晴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终于,顾北辞像只出笼的猎豹一般冲了出去。
“妈妈!”
他扑了过去,迅速地撕下自己的衬衣,为她缠住受伤的左臂。
“你干什么?”
一声喝叫,有人哒哒地走了进来。
拐杖拄地的声音,顾鸿鹰被路勒斯搀扶着快速走了进来。
顾北辞无助的眼神,记忆还留在若干年前的那个晚上。
“爸,快救救妈!”
“顾北辞!你还敢狡辩。你看看她是谁?”
顾北辞定睛一看,眼前的女人正是江翡翠,白色的裙子上都是红色的番茄汁。
“鸿鹰,我从厨房出来,谁知道北辞不知怎么就出来了,还对我……”
江翡翠从地上爬起来,委委屈屈地扑进顾鸿鹰怀里,哭得我见犹怜。
顾鸿鹰气得鼻子都歪了,只把拐杖不停地敲击地板,恨不得戳两个窟窿出来。
“我说大哥,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不伦啊,简直太不像话。”
路勒斯长吁短叹,闷闷地拿出一根雪茄抽了起来。
一下,顾北辞意识到了什么。刚才那一切都是江翡翠故意演出来的,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鸿鹰,你说北辞是怎么想的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继母,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顾家的脸面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