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别墅
靳宁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披着一件长长的浴袍。刚洗过澡,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的白。
他缓缓地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像电影慢镜头似的,慢慢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付相框。
灯光下,他的目光有些阴冷。
相框里是一个女生,乍一看,和江锦言很有些神似。
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右手还比了一个剪刀手。
“心雅!”他喃喃了一句。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靳心雅的脸,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顾北辞,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嘴唇紧抿,有些发狠地说。
与此同时,锦言馆的江锦言也查到了靳心雅的资料。
靳心雅,靳家的大小姐,八年前因病治疗无效去世,当时她所在的医院正是顾家旗下的仁和医院。
资料显示,靳宁和姐姐靳心雅的关系一向很好。
自打靳心雅去世后,靳宁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创伤,以至于不得不去国外疗养院待了几年。
他回国也才是最近两月的事情。
看完所有的资料,江锦言起身站起来,来到床上躺下。
有些疲惫,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想起五年前的那晚。熊熊的大火燃起,她哭喊着。
“姐姐,姐姐,求你了,放我出去!”
门外传来江蔚然冷冰冰的声音。
“这辈子你都出不去了,就在里面待着吧!”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一幕从脑海删除。
这人世间,有人生,有人死,留下的多半是生者的痛!
翌日
一大早,江锦言就被来电吵醒了。
她抓起桌上的电话一看,原来是靳宁打来的。
“神医姐姐,起来了么?”
“恩,刚准备起。”
“我在外面等你。”
一时,江锦言还有些睡意朦胧。
“怎么了?”
“我带你去我们的医院看看啊。马上就要挂牌了,你这个董事总得过去视察一下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阳光,一点不像重度抑郁症患者。
也好,她正要问问他靳心雅的情况。
“好,你等我十分钟。”
“别说十分钟,就是一天一夜,我也等姐姐。”
姐姐,她到底是谁的姐姐?
蓦然,江锦言心内闪过一丝阴郁。
匆忙起来洗漱一番,江锦言换了一套衣服,然后直接出了锦言馆。
果然,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靳宁站在副驾驶那边,冲着她笑了笑。
“姐姐早啊。”
江锦言的神色却有些疏离,只是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靳宁却毫不在意,打开了车门请她进去。随即,他才过来上车。
“姐姐,吃早餐了吗?我带姐姐去个好地方,保准姐姐喜欢。”
他一口一个姐姐,索性连前面的‘神医’两字都去掉了。
“好,我们就去喝咖啡吧。”
她正好有话问他,咖啡馆方便说话。
“姐姐想喝咖啡啊,好的,我们这就去。”
靳宁一口应承,开动车子,一路疾驶而去。
帝都咖啡馆数不胜数,随便一条街上都有好几家。
靳宁却一连驶过了好几家咖啡馆,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忍不住,江锦言就问了一句:“我们要去哪里?”
“第一次请姐姐喝咖啡自然不能太随便了,我们要去就去最好的,皇朝咖啡厅怎么样?”
江锦言自然知道皇朝咖啡厅。
之所以叫皇朝咖啡厅,是因为在一百多年前,这里的咖啡只供应给帝都的皇亲贵族,一般平民是喝不上的。
后来皇室湮灭之后,这里的咖啡就成了贵族名流的专享。
没有特别的身份,很难进去喝一杯咖啡。
“哪里都是一样的。”江锦言淡淡地说。
“那怎么可以?对别人也就算了,对姐姐一定要隆重一些啊。”
或者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靳心雅吧?江锦言的心中略略有一些凉凉。
虽然她并不在意靳宁,他在她的生命中似乎也无关紧要,但即使如此,莫名地被当成别人的替代品还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一路上,两人也就没有再说话。
江锦言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外。从靳宁这面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看起来清贵中带着一些疏冷。
好在,皇朝咖啡厅很快就到了。
江锦言正要开门下车的时候,却被靳宁拦住了。
“姐姐,别急,等我给你开门。”
说着,他先一步下来,急急地过去打开车门,让江锦言下了车。
他的动作礼貌而绅士,像极了电影里的情节。
江锦言只是略略点头。
虽说是早上,但咖啡厅已经陆续有人来了。
江锦言略略有些尴尬,因为来这里的人似乎穿着很正式。
因为出门急,所以她就随意穿了一套休闲装,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
靳宁一下就看出了她脸上的异样,笑了笑说。
“姐姐穿什么都很漂亮,不用在意的。”
他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既来之则安之。
江锦言清冷地笑了笑,跟着他上台阶。
早有服务生跑步过来引导他们进去。
“靳先生请,位置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江锦言心内诧异。
难道来这里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我是这里的常客,刚才在车上预约的。”
“我也没说什么啊。”
忍不住,江锦言就回了一句。
“人之常情嘛,解释一下也没什么。”
靳宁淡然地笑了笑,略略有些含蓄。
他定的位置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很安静,环境也很好。
江锦言随意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靳宁则点了一杯他常喝的美式咖啡。
“姐姐是不是有话要问我啊?请问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突然,江锦言感觉自己很被动。
似乎自己没走一步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就像两人对弈,而他总是先她一步。
“你为什么选我合作呢?”
既然这样,她也不兜圈子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姐姐吗?”
靳宁泯然一笑,食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桌子,一副沉思的样子。
“有那方面的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我更看重的是姐姐的技高一筹!”
他看了一眼江锦言:“整个帝都还有比姐姐更厉害的人吗?”
他的脸色突然沉下来,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