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有些吃惊，“还来？！大哥，前两天你借我八百还没还呢。”
“过几天一块还你，别废话了，快点儿。”
“……这次借多少？”
苏凡心头估摸了一下，吐出一个数字：“两万。”
“夺少？！”
电话里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两万？苏凡，你拿我当土财主啊？我上哪给你整两万去？要不我掏个肾给你？”
“也行。”
“别开玩笑了大哥，你要说三四百，我咬咬牙也就挤出来了，两万真没有。”
苏凡皱眉，“你过年压岁钱不是攒了两万多么？”
电话那头有点扭捏，“咳……早花得差不多了，而且上个月苹果16不是出了吗，婷婷想要，我就给她买了一台ProMax……”
“……”
苏凡沉默了。
一个高中生，送女友一万多的手机。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半晌。
电话那头不无担忧地问：“说真的，凡子，你是不是摊上啥事了？上次搞得鼻青脸肿，昨天还让我给你打掩护，跟阿姨说你在我家睡，现在张口又要两万，你不会惹到啥道上的人，被勒索了吧？”
苏凡一口否定：“没有，你想哪去了。我是碰上一个赚钱的大机遇，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传销诈骗？”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蠢货？”
“唔，也是，真遇到电信诈骗也是你骗别人。透露一下呗，什么大机遇？”
“现在不能说，你少打听。”
他这么一说，对方竟然真不再追问，转头给他出了个主意。
“你要是真急用钱，我倒是想到一个人，肯定有钱借给你。”
“谁？”
电话那头吐出一个名字。
“班长，李烟凝！”
……
……
一个小时后。
卢阳市北，一片高档别墅区。
“就是这儿？”
脸上贴着纱布、戴着一副大黑墨镜的苏凡下了出租车，抬头打量面前气派豪奢的别墅，有些不确定地问。
服用阴水丹脱胎换骨后，他脸上的肿、黑眼圈都消了，对熟悉的同学朋友而言，昨天他还鼻青脸肿，今天就眉清目秀了，不合常理，不得不稍稍遮掩一下。
从车门另一侧下来的，是个身材高大、剃着寸头的年轻人，穿一件花格子衬衫，气质略显浮夸。
他叫杨慎，和苏凡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读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两人铁哥们。
杨慎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点头道：“就是这家，上次学校填资料时我看了李烟凝的家庭住址，普阳路124号没错。”
他转头看向苏凡，认真道：“凡子，你可想好了，两万不是小数目，万一这钱赔进去，阿姨要是知道，得气晕过去……”
苏凡没理会他，直接上前按下门铃。
杨慎闭上嘴。
苏凡的脾气他清楚，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很快，智能门铃里传来一个两人都很熟悉的女声。
“苏凡？杨慎？你们怎么到我家来了？”
苏凡瞥了一下斜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微微俯身，道：“李烟凝，有点事找你帮忙，能让我们进去么？”
咔哒。
大铁门开了。
“好家伙，真大！不愧是首富家。”
进了别墅，杨慎一双眼睛不老实地四下打量，压低声音惊叹。
在会客厅，两人见到了李烟凝。
作为卢阳一中公认的白富美校花，李烟凝毫无疑问是个大美人。
她身穿一件白色连衣裙，腰间束着一条丝带，更显得蜂腰一握，纤细惊人，与胸脯高耸的弧度形成鲜明对比，令人咋舌。
在连衣裙的映衬下，她的皮肤白得几乎发光，及膝的裙摆下方，小腿弧线优美，踩着一双可爱的白兔拖鞋，涂成玫红色的脚指甲平添几分俏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脸色不知为何带着一丝苍白，看起来有些倦怠无力。
苏凡瞥了两眼，摸了摸鼻子挪开视线。
杨慎倒是没脸没皮地夸赞：“班长你真漂亮，比在学校漂亮一百倍！”
李烟凝白了他一眼，“少贫，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在沙发区坐下，伸手示意两人坐到对面。
落座后，苏凡开门见山，“班长，我想找你借点钱。”
大概是遇多了这种事情，李烟凝表情没什么变化。
“借多少？”她语气也很平静。
“两万。”
听到这个数字，李烟凝脸上才露出一分惊讶的表情。
“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苏凡脸色微红，不动声色地抬肘捣了捣杨慎。
杨慎会意，接过话茬，重重叹息一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班长，这事你得保密。不瞒你说，苏凡借这钱，是为了给他女朋友打胎！”
“什么？打胎？！”
李烟凝瞪圆美目，满脸震惊。
“苏凡……你有女朋友？”
苏凡嘴角抽动，僵硬地点了下头。
这个扯淡的理由是杨慎出的馊主意，他说只有这样班长才肯借钱，苏凡想了想，找不出更好的借口，只好同意。
比起顺利借到两万，一点污名不算什么。
反正也快高考了，再过两个月大家天南海北，就让李烟凝误会一下也无妨，只要别张扬出去就无所谓。
杨慎又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真的，不骗你，要不是因为这事儿，苏凡他也不可能开口借这么大一笔钱。你说，这事儿总不能告诉家长吧？他妈要是知道他高中还没毕业就让人家女生怀了孩子，非把他活剐了不可。”
“苏凡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帮忙，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班长。”
李烟凝失语半晌，结结巴巴道：“可……就算是打胎，也用不了两万吧？”
杨慎一拍大腿，“是！打胎是用不了这么多，那不还得给女方一点补偿么？不然人家能愿意？”
李烟凝恍然大悟，“也是。”
她重新看向苏凡，皱起好看的眉毛思考片刻，道：“既然是这样，我可以借钱，但苏凡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苏凡心中一喜，“你说！”
李烟凝认真道：“第一，还没结婚就让女孩子怀孕，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这次就当留个教训，你要答应我，以后绝不能再做这种事。”
苏凡二话不说，立马指天发誓。
“我以后要是再让女生婚前怀孕，天打五雷轰！”
“好。第二条，两万不是小数目，哪怕我们是同学，你也得打个欠条给我。”
“没问题，应该的。”
两条要求谈妥，李烟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希望你是真把我的忠告听进去了，我去拿纸笔……”
就在这时，外面别墅大门忽然打开。
三人同时扭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天蓝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人大步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道袍、怀中抱着一杆绘有八卦图案的长幡，留八字胡，一看就神神叨叨的削瘦老道人。
两人后方还跟着几个年龄在十六七岁左右的道童，手中各捧着铜铃、木剑、箩筐、符纸等物。
苏凡、杨慎两人看得一呆。
李烟凝皱起眉毛，眼看着这一行人走进会客厅，拦上去质问道：“李哲！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