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射击场出来，时间刚好是中午。
苏凡要请秦广厦吃饭，秦广厦便开车带他去一家推荐的餐厅。
红色超跑横穿半个城市，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门口停下，门店招牌上写着四个汉字，老佘菜馆。
两人下了车，秦广厦介绍道：“别看这家店装潢不怎么样，菜味道没得说，老板以前在国内是五星大厨，很有名气的。”
进了菜馆，里面空间颇大，一楼就有七八张大圆桌，楼上还有座位。
两人在一楼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一个十三四岁、围着围裙的女孩走过来，看到秦广厦两眼一亮。
“秦叔叔，你又来啦！”
秦广厦笑着应了，熟稔地报了几个菜名，都是国内耳熟能详的菜品。
等了没多久，菜端上来，苏凡一尝，味道果然不错。
“苏先生在国内是做什么工作的？”秦广厦很随意地问。
“没工作，我高中生，马上参加高考。”
秦广厦眉梢一挑，表情像在说你怕不是逗我。
“高中生？一个高中生大老远跑来枫叶国买一百多把枪，怎么，和学校有仇？”
“没有没有。”
“只要有钱，买枪容易，但开枪可一点都不容易。”
秦广厦幽幽说了一句，盯住苏凡的眼睛。
“开了枪，人就变了，生活的世界也会不一样，很难落个好下场。不管你买这么多枪打算干什么，作为李总的朋友我都得劝一句，万事三思而后行。”
不等苏凡回答，他自嘲一笑，“看看我，就是下场，有家不能回，这辈子都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回国看一眼。”
苏凡不免有些好奇，“秦先生惹了什么人？对方背景很大么，你偷偷回去也不行？”
秦广厦摇头，“那帮人的能力，常人永远无法想象，不是大不大的问题，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我老爸老妈还在国内，万一让那些人发现我回去，后果会很严重，我赌不起。”
“算了，不说了，吃菜。”
看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苏凡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结合秦广厦以前的工作性质猜测，估计是惹到了高官之类。
两人闷头吃饭，这时，二楼忽然传来隐约的嘈杂，似乎有人在上面吵架。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很快，杂乱的脚步声踩着楼梯下来。
“你们干什么？走开！都说了不想跟你们认识……”
“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嘿嘿，你报嘛，我们只是想请两位吃个饭，这难道也犯法？”
几句中文间，夹杂着大段的英语，两个年轻女性声音，还有四五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声音追在后面。
苏凡扭头朝楼梯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当先两个年轻女人脸上，微微一怔。
其中一人瓜子脸，黑发披肩，面容姣好，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穿着一件束腰的白色连衣裙，正是在飞机上和他搭过话的那位空姐，记得是叫苏霏。
这还真是巧了。
这些人冲下楼梯，后面几名男子快步截住两个女人去路，肆无忌惮地笑着，把她俩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黑头发、穿着棒球服的男人用中文道：“只是吃个饭而已，干嘛闹得这么难看？你们两个是空姐吧？哪家公司的？一起喝杯酒认识认识又没什么。”
苏霏一只手将同伴护在身后，美目中充满怒火，咬牙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滚啊！我们不想和你认识！”
之后又是一阵英文争吵，几名身材高大的外国男性发出戏谑的笑声，其中一名金发男子忽然上前一步，捉住苏霏的手腕。
“呀！你干什么？放手！我要报警了，来人啊！”
苏霏奋力挣扎，金发男子哈哈大笑，拉着她拽向自己怀中。
这时，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钳住他的手臂。
金发男子面容剧烈扭曲，蓦地发出凄厉惨叫，不由松开苏霏，浑身瘫软跪倒在地。
几名男子大吃一惊，纷纷朝那手的主人看去。
苏凡面无表情松开手，金发男子颤抖着掀起衣袖，刚才被他抓住的地方，赫然肿起几道青紫淤痕。
金发男子又痛又怒，大吼了几句什么，他的几名同伴面面相觑，一齐挥拳朝苏凡打来。
菜馆后厨的帘布被一柄杀猪刀挑起，一个满脸横肉、嘴里叼着香烟的中年秃顶男人沉着脸从后厨走出来，正要喝止这场争斗，表情忽然怔住。
只见苏凡快速地出了几拳，在几名流氓肚子上一人来了一下，动作快到几乎出现残影。
几人立刻捂着肚子弯腰跪在了地上，一个个脸庞胀成猪肝色，痛苦地发出呻吟，嘴里流出不明液体。
看到这一幕的菜馆老板瞳孔深深一缩，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刀。
苏霏和她的同伴也惊呆了，睁圆美目，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片刻，那名穿棒球服的黑发男人吃力地抬头，盯住苏凡。
“你敢打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
秦广厦的声音从靠窗的桌边传来：“哦？你们是谁？”
他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椅子靠背上，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目光冰冷地在这几个小混混脸上扫过。
几名跪在地上的混混看到他，犹如看到了恶魔，表情顿时惊恐无比。
“秦、秦广厦！”
别扭的发音同时从几人口中喊出。
他们二话不说，互相搀扶着落荒而逃，连句狠话也不敢再撂下。
秦广厦发出不屑的嗤笑。
菜馆内重新安静下来。
脱离危险的苏霏脸色好看了许多，抬手将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拢至耳后，目光亮晶晶，眼神中既有惊喜，也有感激。
“谢谢你，苏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苏凡点了下头，便转身回去继续吃饭。
同为国人，看到同胞在外面被欺负，他没有不出手帮忙的理由。
“等一下！”
苏霏忽然叫住他，转到他面前郑重鞠了一躬。
“这次你救了我们，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等回国我请你吃饭。”
苏凡摸了摸鼻子，“不用……”
“用的用的！一定要！不然我过意不去。”苏霏睁大清澈的眼睛，态度坚定。
苏凡受不了她的目光，只得点头同意。
交换了联系方式，苏霏拉着同伴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菜馆。
回到餐桌前坐下，秦广厦咬着一根牙签，露出男人特有的坏笑。
“高中生异国他乡英雄救美，俘获空姐芳心，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回去我能跟同学吹一年。”
一个粗重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高中生？刚才那几拳，说是世界拳王出手我都信，一个高中生能有这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