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劳拉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劳拉以医生的身份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我确实需要一个人独处,一个人静一静,只不过更为重要的原因是马上快十一点了,我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
那部纯黑的手机安静地躺在我的枕头边,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它暗色的屏幕。房间里静得出奇,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种机械的、无感情、无思想的滴答声在我听来倍感亲切,曾经有无数个夜晚,是这种单调的滴答声陪伴着我度过的,如今我孤零零的只剩下一个人,它像老朋友一般出现,在我千疮百孔的心房上滴落一连串的似曾相识。
“啦啦啦啦啦啦……”
手机响了!是一首很悠扬的铃声。
“喂”,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我不害怕,只是虚弱地发颤,现在的我异常镇定,当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可怕的呢?
对方沉默着,我又喊了一声,“喂。”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
“听说你没了孩子,我向你表示遗憾。”
我无声地冷笑着表示对这种虚假的客套做作的嘲讽。
“我不需要假惺惺的安慰,你不表示遗憾我不会因此而多恨你一点,你表示了遗憾,我也不会因此而少恨你一点。”
“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怪异的笑声,“你恨我?有多恨?恨有多深一个人的力量就有多大,如果这恨可以支持你走下去,我不介意你恨我,可是你最应该恨的难道不是楚成皓吗?是他害死了你们的孩子。”
“他不知道我怀孕……”
“可悲的女人,到现在都还在为他辩护,其实你心里清楚地很,他知道了照样会不要这个孩子。”
“你闭嘴!”我生气道,“这些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错了,傻孩子,”对方顿了顿说“关系匪浅,我要你做的事情和这密切相关。”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让我做伤害楚成皓的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楚成皓比你爷爷重要?你不管你爷爷了?”
“我……”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该怎么办?
“哈哈哈,”对方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这种艰难的抉择,我不会让你伤害楚成皓,恰恰相反,我要你好好爱他。”
我听得一头雾水,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因为刚才激动的情绪开始捣鼓起一阵头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要你再怀一次楚成皓的孩子!并且把他生下来!”对方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我惊愕无比,大脑里一片空白。
“孩子,你现在可以理解我刚开始的慰问不是虚情假意的了吧,你的身孕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不过很遗憾,你没能保住那个孩子,你应该恨楚成皓,他不光杀了你的孩子,还剥夺了你和爷爷相聚的机会,真是可恶,不是吗?”
我没有答话,只是喃喃道:“我不明白……”这完全是我意料之外的结果,对方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照做,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你怀着他的孩子来找我,我会保证你们母子平安,孩子出生后你就完成了任务,到时候你可以带着你的爷爷离开,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确保你们下半辈子不愁吃穿。”
“那、那孩子呢?”
“孩子当然是归我。”
“你要我的孩子做什么?”我要哭了。
“我警告过你,不要多问,养好身体,抓住机会接近楚成皓,我会时不时联系你,爷爷在我这你放心,还有,不要试图寻找我,否则……我没法保证不作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对方挂断了。
手机从我的耳际滚落到床头。
我平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要求?
以对方对楚成皓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楚成皓的冷酷无情,拿孩子来威胁楚成皓,是一件很冒进且胜算不大的事情。
如果不是拿孩子来威胁楚成皓,那又是为了什么,对方究竟想怎样?!!
啊!头好疼,眼睛因为头疼的缘故酸痛不已,我痛苦地在床上翻滚,觉得死去或许是一种超脱。
我应该照对方说的去做吗?不管对方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总归会回到一个中心上,那就是于楚成皓不利,只不过现在除了在名誉或者在心情上会对他产生一点影响外,其他的损害我还没有想到,楚成皓,我该怎么对你,我不想再经受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我也不能自私地不去管爷爷的死活……
偷偷地怀上你的孩子,你会怪我吧,你会因此厌恨我吗?